可不管怎么樣,知禮節懂進退的元瀅瀅,在此時比總要纏在元時白身旁的元明珠,更得他的歡喜。
“阿兄是……是來尋明珠的罷?!?/p>
元瀅瀅柔柔一笑,眸中閃過落寞:“阿兄可是許久沒去過明珠那里,這才記錯了路。明珠在東院,院前栽種了許多藤蘿,阿兄只要一靠近,便能輕易地辨認出。”
元時白淡聲道:“不是,我不會走錯路?!?/p>
雖然元時白從未主動去過元明珠的院子,但他絕不會將兩個妹妹的院子記混。
元時白掀起眼瞼,眸中微涼如水。
“今日為何如此?”
他眸子中帶著審慎人心的涼意,元瀅瀅只是看著那雙眼眸,便將心里話宣之于口。
“我沒有貪心。前幾日明珠帶著彩云來我這里玩鬧,燭臺掉在了軟枕上,燒了一個好大的窟窿,再不能用了。我才求著兄長給我一個,沒有那軟枕,我整宿都睡不安穩?!?/p>
她并未直言,元時白卻能聽出,元瀅瀅口中所說的“玩鬧”,便是元明珠翻出了男子汗巾,讓元瀅瀅受了責罰那次。
元瀅瀅擔心元時白認為她在扯謊,便從床榻拿出一個軟枕給他瞧。
燒掉的部分,元瀅瀅已經補上了,可哪個大戶人家,會用燒破的軟枕。若是元夫人知道了,定然要發怒的。
元時白攏眉:“好生解釋便是,因為何等緣故要哭?”
“我怕、怕阿兄以為,我是個貪心的人?!?/p>
元時白輕笑一聲,他有自己的判斷,怎么會因為元明珠的三兩句話,就疑心元瀅瀅呢。
他看著低眉垂眼的元瀅瀅,忽然想通了,為何元瀅瀅如此守禮,卻被外面情郎的幾句話,就輕易哄騙了去。
——她這般唯唯諾諾,稍有手段的男子,便能將她拿捏在掌心。
依照元時白看來,那男子也不是個好的。定然是慣會花言巧語,才將元瀅瀅騙的神思不屬,還給他做香囊,縫汗巾子。
元時白道:“明日,我命人將軟枕送來。燒破的那一個,便丟了罷?!?/p>
元瀅瀅點頭應是。
元時白轉身欲走,又腳步微頓,他看著春桃說道:“她伺候你還算細心,便提成你的大丫鬟罷。往日里待在你身旁的丫鬟們,個個都懶散怠慢,我走進院中,竟無一人當值。我便越俎代庖一次,替你發落了她們?!?/p>
元瀅瀅柔聲應好,仿佛元時白說什么,她都無甚反駁。但春桃卻身子一顫,元時白口中的發落,便是將這些伺候的仆人,賣到他處去。
被發賣的仆人,哪里會有什么好去處,再尋到的主子,大都是性情暴虐,性子反復無常的。不知他們會不會后悔,仗著元瀅瀅心軟便肆意欺凌,畢竟他們日后可不會再遇到這般心軟的主子了。
元時白語氣微頓,還是將心中所想說出了口。
“你是元府的大娘子,何必掛念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男子,仔細想想,他可配得上你的汗巾子。”
元瀅瀅眼圈泛紅,安靜不語。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