弟子見狀,知道剛才的話多有冒犯,便開口解釋道:“我心中急切,才言語不當,還請元姑娘見諒。只是我等耗費心力精神尋來的仙草珍寶,都被那人拿了去,才想要追到他責問。”
元瀅瀅垂眸,想著身后的男子果真是舊習不改,在拍賣行時就空手套白狼,惹得拍賣行亂作一團。如今他不知使了什么法子,竟然能夠進入秘境,從一群修為不低的弟子手中拿走他們的寶物。
元瀅瀅正沉眉想著,shi潤的水意便落在她的耳側。耳尖傳來的輕微觸碰,似是男子在提醒元瀅瀅,趕快幫助他脫身。
元瀅瀅手臂晃動,在水中滑出細長的水痕:“這潭水中有什么,一目了然。你我交談許久,不見旁人的蹤影,應該是無人的。”
這話元瀅瀅說的心虛,聲音也下意識地變得又弱又輕。弟子們卻覺得有幾分道理,潭水怎能藏人,稍微有異動就會引起漣漪。他們心中惦記著尋回寶物,便拱手道謝,繼續往前面去追男子的身影。
元瀅瀅心中如釋重負,驀然雙腿發軟,被不知道何時顯露身形的男子撈在懷里。
男子雙眸中滿是戲謔:“我從未見過,你這般說謊不甚熟練的人。”
在墨旬看來,只有歸一宗這群木頭才會被元瀅瀅破綻百出的謊話哄騙到,徑直離開。
元瀅瀅甩開墨旬的手,朝著岸邊走去。但是她在潭水中泡的時辰太久,行至一半便沒了氣力。元瀅瀅看向墨旬,只見他好整以暇地旁觀著,絲毫沒有開口詢問是否需要幫助的意思。元瀅瀅輕抿著唇瓣,轉過身去,心中滿腹委屈。
墨旬看夠了熱鬧,才走到元瀅瀅身旁,他問都不問,便將元瀅瀅打橫抱起,徑直放在岸上。
元瀅瀅嗔他行徑冒犯。
墨旬笑道:“知道你口是心非,我不同你計較。”
墨旬絲毫不顧及元瀅瀅還在一旁,便將剛才收攏的寶物從儲物袋中取出,開始分門別類,他只留下幾樣給自己,剩余的便賣掉換成靈石。
察覺到元瀅瀅頻頻投來的好奇目光,墨旬大方道:“中意哪個,你隨便拿去。”
元瀅瀅神情糾結道:“這些是旁人的東西,你怎么做了賊人,卻完全沒有心虛慌亂之態?”
墨旬糾正著她的說法:“我這是奪寶,才不是做賊。修仙者sharen奪寶的事情不在少數,為了心儀的寶貝,可以奪人性命,諸如此類的行徑眾人都已經司空見慣。相比他們,我倒是更為仁慈,因為我從不sharen,只是奪寶罷了。倘若要怪,不能怪我,只能埋怨他們太過愚蠢。一個修士連寶物都看不好、守不住,當真無用。”
墨旬言語之中認為,他這是正常的奪取寶物,而元瀅瀅只用區區賊人兩字,未免太過浮淺。
元瀅瀅覺得他的說辭古怪,可墨旬自有一番邏輯解釋自己的行為,到了最后竟險些說動了元瀅瀅。她輕輕搖首,暗道墨旬巧舌如簧,她自然是說不過他的。不過這等奪取寶物的方式,元瀅瀅不知道是否正當,但終歸是墨旬和修士們之間的爭執,她既然想不透徹,便不再為難自己。
但元瀅瀅心中好奇,墨旬的修為不高,為何能從修士們手中摸走寶物,卻能全身而退。
墨旬看著她晶瑩的眼眸,突然傾身靠近,惹得元瀅瀅肩頭輕顫。
“你的眼睛生的當真美麗,比潭水還要清澈動人。”
說罷,墨旬便抽身離開,他揚起手,只見掌心赫然放著元瀅瀅貼身攜帶的香囊。
元瀅瀅摩挲著腰肢,發現身上的香囊果真不見了,但她完全沒有察覺。“你如何做到的,好生厲害。”
墨旬輕笑一聲,看著元瀅瀅的眼睛,見那雙瀲滟生姿的美眸中,并沒有嘲諷之意,而是單純的感慨,他才收斂了散漫的神色。
“習慣了,或者說熟能生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