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瀅瀅回府時,除了明月的光亮,天空盡是一片漆黑。
元家人皆是戰戰兢兢,唯恐元瀅瀅一去不回。
待看到元瀅瀅帶著春桃回來,眾人皆舒了一口氣。
下人便將此事稟告了元時白。
“大娘子剛剛回府。”
元時白攏眉,似是不解。
“大娘子既然出府,便會回府,何必特意前來稟告。”
下人頓時啞口無言,自然不敢說,他是揣測元時白也掛心元瀅瀅一去不返,所以特意拿這件事,討元時白的好。
見他訥訥不語,元時白稍做思索,便想通了一切。
他淡淡道:“以后不必特意前來稟告。”
倘若元瀅瀅當真想要離開,便是如何阻攔都攔不住的。但元時白覺得,元瀅瀅縱然真的要走,也不會用這等法子。
元時白已清楚進宮一事的彎彎繞繞,得知事情起源還是因元明珠而起。而元瀅瀅,不過是被孝道脅迫,無奈允諾進宮。
但元瀅瀅并沒有因為放棄情郎,妥協進宮而被元家父母疼愛憐惜,或者收到元明珠的感激涕零。
她得到的,不過是理應如此的目光。
對這個妹妹的軟弱性子,元時白想起便覺得額心泛痛。
元時白向來獨來獨往,同父母雙親都不甚親密。而他待元瀅瀅親近些,則是因為元瀅瀅太過可憐,且視為他這個哥哥為救命繩索。恐怕元瀅瀅自己都不清楚,她看著元時白的眸色中,帶著滿是依賴的仰視。
但元時白為元瀅瀅出頭應對,卻不愿妹妹總是依賴他。依照元時白的性子,他自然認為,依靠旁人不如依靠自己,元瀅瀅只有自己立起來,才能不被旁人欺辱。
他自然可以護她一時,因為她是值得人憐愛的妹妹。可元瀅瀅進了宮后,又當如何呢。到時鞭長莫及,元時白怕是也無法助她。
元時白正要將這些話講給元瀅瀅聽,他想著,元瀅瀅聽到這些話,或許會難過自憐。
可是,這些話總是要說出口的。
不然,柔弱無依的菟絲花如何在深宮中活下去呢。
看到元時白雋然的身姿,元瀅瀅的眸子中閃過細碎的光芒。她輕盈平緩的腳步微微加快,朝著元時白靠近:“阿兄。”
元時白輕輕頷首,隨口問道:“今日游玩可還盡興?”
聞言,元瀅瀅白嫩的面皮泛紅,以為是因為自己返家遲了,惹得元時白不悅,纖細的手指攥緊,神情訥訥道:“阿兄,我日后不會歸來的這般遲了。”
她不敢訴說自己是因為去了圍獵場,才耗費了許多時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