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弗之確實是睡不著,明明發著高燒,大腦卻很清醒。
看見裴寄還坐在自己身邊,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,陸弗之感覺自己似乎從黑夜瞬間走到了白天。
他盯著裴寄的臉看了一會兒才問:“聊什么?”
“聊一聊你怎么做到高燒還這么高強度工作的?聽說你幾天幾夜沒合眼了……寶貝,你不會把自己熬垮了吧?”裴寄一邊說著一邊靠在陸弗之沒輸液的那條手臂上,就跟以前談戀愛那會兒似的。
高中時候學校后面的小樹林確實是約會圣地,裴寄和陸弗之去過好多次。
他們跟其他很多普通的情侶一樣找一片沒人的地方,躺在草地上,因為怕被人發現,裴寄就靠在陸弗之的手臂上,這樣的動作對兩個男生來說也不算出格。
他們躺在那兒看被樹木半遮掩的星空。
裴寄眨了眨眼看了看天花板,醫院的天花板是純白色的,他又轉頭去看陸弗之的側臉,笑著戳了下陸弗之的下巴:“寶貝你怎么不說話?真熬垮了連話都不會說了?別把功能都熬壞了吧?”裴寄說著從上往下掃描了一下陸弗之的身體,最后視線定格在某處,吊兒郎當又不懷好意地說:“不行退燒了再去掛個男科吧?上回你給我訂的那家私房菜,我看他們家也有什么補腎的燉湯……嗚?”
裴寄眨了眨眼,視線落在陸弗之捂住自己的還掛著吊瓶的手上,挑了挑眉,沒敢亂動。
“回去之后可以試一試是不是好的。”陸弗之終于舍得說話了。
裴寄被捂著嘴唔了聲,又起了壞心,在陸弗之的眼神下,伸出舌尖舔了下陸弗之的手心。
陸弗之皺起眉:“你也不嫌臟。”
他收回手沒再給裴寄下次這么干的機會。
“我還以為你這是嫌棄我……我們都這樣的關系了你都不愿意給我碰一碰舔一舔。”裴寄靠在陸弗之一個病患手臂上,張嘴就來。
裴寄這樣倒和以前的模樣重合了。
年少時候的裴寄也是這樣,雖然說話沒現在這樣口無遮攔,但一直會下意識地依賴他,也會像這樣跟他撒嬌。
陸弗之心里突然有了點實感。
他嗯了聲問:“什么關系?”
裴寄哇了聲,“陸弗之你是不是始亂終棄啊?我們什么事都做了還同居了,你居然問我們是什么關系?”
裴寄這話沒故意壓著聲音,就坐在旁邊的人不免朝他們看了過來。
裴寄還特無辜地眨了眨眼,然后又被陸弗之一巴掌糊住了臉。
裴寄眨了眨眼用眼睫毛刮著陸弗之的掌心,眼前雖然看不見了,但還是能聽見陸弗之說話。
陸弗之問:“你不是說我們是網戀奔現,今天才第一次見面嗎?”
前臺肯定是把裴寄說過的話完完全全給報上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