啪嗒。
儲物袋精準地落在了昏死的火燼身邊。
“給他療傷。”牧舟只說了三個字,仿佛那三千塊足以讓無數修士眼紅瘋狂的中品靈石,只是幾塊普通的石頭。
說完,他不再看任何人,俯身,動作輕緩卻不容置疑地將渾身浴血、昏迷不醒的火燼背起。
那柄插在地上的獄炎破魂戟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,自動飛起,縮小如簪,沒入牧舟的發髻之中。
他背著火燼,如同背著一片赤金朝霞,在無數道敬畏、恐懼、茫然、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,一步一步,沉穩地走下那染血的蛟魂臺。
慕容嫣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中萬千波瀾,快步跟上,如同最忠誠的護衛。
護道人看著牧舟離去的背影,又看了看臺上如喪考妣的趙擎,以及臺下那些如同石化般、世界觀被徹底碾碎的各方勢力首腦和修士,搖了搖頭,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嘆息,身影緩緩淡化,消失在空中。
直到牧舟三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長街盡頭,蛟魂臺上下,才如同解凍般,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嘩然!
“三…三百塊中品靈石…就…就這么隨手丟給丹童療傷了?”
“丹塔護法…親自破格認證二階煉丹師…就因為一句話?”
“靈海九重…傷玄境三重…跨四境…妖孽…圣體…”
“趙家…完了!天蛟城…要變天了!”
寒鋒堡主冷如鋒看著兒子冷鋒斷臂的慘狀,又想起那枚赤玉令牌,臉色灰敗如土,手中陪伴多年的寒玉刀“哐當”一聲掉落在地。
撼山宗主石震山看著昏迷不醒、胸骨盡碎的兒子石岳,再想想那如山崩般的威勢,巨大的身軀微微顫抖。
趙天蛟早已癱軟在地,身下濕了一片,雙目失神,嘴里無意識地喃喃:“不可能…不可能…”
他引以為傲的血煞蛟魔體,在那布衣少年和他丹童的光芒下,顯得如此可笑而脆弱。
丹塔護法的令牌虛影在眾人心頭還未散去,那布衣少年背著丹童離去的背影,卻如同烙印,深深灼痛了每一個天蛟城修士的眼睛和靈魂。三百靈石買一命?
這價碼,是天蛟城城主府半副身家,更是天蛟城積攢百年的臉面,今日碎了一地。
那柄沒入發髻的妖戟,那枚懸于血泊的赤玉令牌,還有少年那句平淡如水的“給他療傷”,成了天蛟城往后百年,揮之不去的血色傳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