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若錦,現(xiàn)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。”元平也覺得有點沒臉,說話的聲音都比平時輕了許多。
沈若錦道:“現(xiàn)在不說這些,那什么時候能說?”
元平徹底被噎住了。
沈若錦不像阿公那樣愚忠,一向都是人如何待我、我如何待人。
元平先前這樣防著她。
沈若錦自然也得防著點這位六殿下。
沈若錦字字清晰道:“先人說‘狡兔死,走狗烹。飛鳥盡。良弓藏’這話果真不假,殿下用得著我的時候,就上門來找,用不著我,就揮揮手讓我該去哪就去哪,如今連句實話都不許我說了?”
元平聽到這些,簡直怕了她了。
真不愧是秦瑯娶的夫人,比秦二郎還難相與。
連徐公公都有點招架不住,“郡主,你不妨直說吧,你到底要怎么樣?”
其實徐公公心里也清楚,像沈若錦這樣的人,是不會看著盛京出這么大的亂子而坐視不管的。
沈家人天生就有匡扶天下的大志。
沈若錦不愿意輕易答應,無非是因為心中有怨氣。
這怨氣,多半還是因為六殿下沒答應她要去北漠找秦瑯的要求。
現(xiàn)在她不說,徐公公就只好開口問了。
“是啊,你就直接告訴我,你要怎么樣才能答應接手兵符和禁軍。”元平也不想跟她繞彎子。
六殿下生來就沒有這根筋,還不如直接點。
他說:“我也不是要把這重任壓到你肩上,實在是元和殺了我太多人,一時半會兒找不出合適的人來頂上這個缺。”
想要權利的人很多。
但是能一上來就鎮(zhèn)住五萬禁軍,跟韓峰抗衡的人,實在少之又少。
眼下除了沈若錦,元平根本就找不出第二個人。
每當這種時候,他就會想秦瑯就怎么不在?
偏偏秦瑯在北漠也登上了至高之位,或許平時也為了各方平衡,無人可用而苦惱。
眼下六殿下登基在即,若是這事沒處理好,韓峰可能就不止想做個攝政王,而是直接奪位了。
沈若錦方才說了太多話,這會兒反而不吱聲了。
“你不就是想去北漠嗎?”元平咬咬牙,自己提起了這茬,“我讓你去還不行嗎?等此間事了,我親自派人送你去北漠,誰敢攔你,我砍他腦袋!”
徐公公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。
沈若錦道:“當真?”
“自然當真。那什么……君無戲言。”元平說:“徐公公作證,我今天把話放在這里,絕不反悔。”
沈若錦思忖著,沒有立刻答應下來。
元平急了,“你還有什么好想的?我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