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瑯說這話時嗓音壓得很低,像在她耳邊低語。
是的。
沈家人多有疼愛小十。
沈若錦最清楚。
她用雙手捧起水洗了一把臉,熱水洗去一身麻木,喚醒塵封已久的心。
沈若錦抬眸看向眼前人,“秦瑯,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好?”
秦瑯笑了一下,沒有立刻回答。
只心道:還真沒有。
畢竟,這世上除了沈若錦,又有誰能得他溫柔以待呢?
但秦小王爺這人,向來是不說真話的。
“有。”他扯起謊來比真的還真,“我何止很好,我是特別好、最最好的。”
“嗯。”沈若錦沒有反駁他,反而很認真點頭說:“世人千千萬,秦瑯最最好。”
這話說的跟哄小孩似的。
秦瑯卻被她用一句話就套住了。
于是千里風雪,萬般困苦,都在此刻悄然散去,只剩下他的眼中景,心上人。
兩人就這樣泡在一個浴桶,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。
過了許久。
沈若錦才想到什么一般,忽然問他,“秦小王爺,你是不是不管娶誰都會對她這么好?”
秦瑯不假思索道:“不會。”
除了沈若錦,他誰都不會娶。
“是我多余問了。”
沈若錦問完之后,又覺得實在多此一舉。
像秦瑯這樣的人,哪怕娶誰對他來說都一樣,嘴上肯定也會說不一樣,哄你高興的。
兩人泡過熱水各自起身更衣,軍營里一切從簡,連個屏風都沒有。
沈若錦神色如常地套衣服,只是動作比平時快上許多。
秦瑯自覺地閉眼,轉過身去穿衣衫。
眼下不是談風弄月的時候,兩人穿好衣衫束了發(fā),去拆那些打撈上來的蓮花燈。
一百三十六盞。
每一盞都暗藏機關,但用浮云紗制作的只有十盞,里頭藏有布帛的只三盞。
布帛上寫著:
“盼王師西征收復失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