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秋水是說一不二的,動了怒,那就是絕無轉(zhuǎn)圜的余地,
她說要走,便是真的一輩子都不可能回來,他別想再渴求她回頭,和他繼續(xù)做兄妹。
葉秋水面色陰沉,站在江泠面前,等待他回答。
他的臉很白,剛剛還鎮(zhèn)定得很,葉秋水以為他有多么大的能耐,結(jié)果一句話就把他嚇成了啞巴。
葉秋水見狀,扯著嘴角嗤笑了一聲,忽然走上前兩步,手按在江泠肩膀上,他還在慌張的時(shí)候,葉秋水已經(jīng)用力將他按了下去,一張小榻上承不住兩個(gè)人的重量,“吱呀”一聲,搖搖晃晃。
江泠扶住葉秋水的肩膀,她卻趴在他身上,狠狠地咬了他唇瓣一口,江泠吃痛皺眉。
葉秋水支起手臂,盯著他的眼睛,“你到底在害怕什么?我們這個(gè)樣子,你說說該怎么結(jié)束,親都親了,抱也抱了,出去說我們是純兄妹,你信嗎?”
江泠憋了一會兒,低聲道:“我不會出去亂說。”
葉秋水真是要?dú)馑懒耍谒蠑Q了一把,“你先告訴我,你今日為什么突然和我說起這件事,你每次都這樣,你什么都不說,總是自作主張,你以為這樣就是為我好?你這就是自作聰明!愚蠢!”
江泠啞口無言,不敢去看她的眼睛,睫羽垂下,眼中碎芒涌動,好半會兒才鼓起勇氣,將安濟(jì)院這兩日發(fā)生的事告訴她。
那對夫妻跋山涉水來到京師求醫(yī),但大夫看過,男人中風(fēng)癱瘓多年,已經(jīng)治不好了,以后只會越來越嚴(yán)重,到最后,整個(gè)身子都不能動,吃喝拉撒都需要妻子伺候。
他不忍再拖累妻子,自縊于房中,一絲掙扎的痕跡都沒有,女人醒來,發(fā)現(xiàn)丈夫死了,呆了許久,誰叫她都沒反應(yīng)。
這么些年,支撐著自己的那一口氣突然沒了,女人也如一朵極速枯萎的花,肉眼可見地衰敗下去,明明在年輕時(shí),他們是一對令人艷羨的夫妻,琴瑟和鳴,為何會落得這個(gè)結(jié)局。
等他說完,葉秋水也沉默了,臉上兇厲的神情褪去。
江泠閉上眼,肩膀顫抖,澀然地說:“我害怕,我不想和你變成這樣。”
“我想過了,我走得很慢,腳程慢,而你的未來很廣闊,我怕我跟不上你,沒法和你并肩,我……我不想拖累你。”江泠聲音輕顫,視線都不敢抬起直視葉秋水,“我希望你能自由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不要因?yàn)槲遥焕г谶@里。”
葉秋水不禁怔住,呆呆地看著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