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秋水不禁怔住,呆呆地看著他。
江泠說:“那封信,我其實,我從來沒有想用它來困住你,你就當它不存在吧。我沒有傷得很重,養(yǎng)了半個月就好了,我不知道徐娘子和你說了什么,你不用放在心上,更不用憐憫我。”
說到最后幾個字,他已經(jīng)精疲力盡,恐懼,無助,深深的不安占據(jù)了整個xiong膛。
葉秋水眸光一暗,聽了這些話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。
江泠一點也不自信,總覺得,他這樣的人,怎么會有人愿意喜歡,他被拋棄太多次,他的堅強其實不堪一擊,因為害怕再次被舍棄,所以干脆在對方開口前,就先將自己判處了。
甚至都不來問問葉秋水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,便斷定她是因為知道他身受重傷,險些死去,所以才會可憐他,憐憫他,不惜委屈自己,將就著同他在一起。
葉秋水心里真是又氣又心疼,“誰說我是憐憫你了,要是不喜歡你,我怎么會與你親近,你真是的,你總是誤會我,總是胡思亂想,你覺得的對我好,就是真的對我好嗎?明明我那么渴望與你在一起,你卻總是惹我傷心。”
“我一點也沒有覺得將就,我就是喜歡你,如果是因為可憐你,那這個世上,比你慘的比比皆是,難道每一個軀體有疾之人我都要去可憐一下,和他們有一段情嗎?”
江泠嘴唇動了動,望著她。
“你總是自作主張,自作聰明,就和小時候一樣,你沒有問過我的意思,就將我推給吳娘子,可是于我而言,你是對我最重要的人,任何人都比不上,我不在乎你是什么模樣,因為是你,我才喜歡,你懂嗎?”
葉秋水氣憤地咬了一口他的下巴,留下牙印,“我沒有覺得你拖累我,也沒有覺得不自由,與你在一起,和去做我自己喜歡的事,這兩者是不沖突的,你要是真的為我好,那你就聽我的話,好好休養(yǎng),好好吃藥,多多地陪我,不要再去設想那些根本不可能發(fā)生的事情。”
江泠抬起手,握住她的手,xiong口滾燙,眼眸盯著她轉(zhuǎn)動。
“你這樣,不僅是小瞧你自己,也是小瞧我,將我看低了,難道你真的希望,這一輩子都見不到我?你以后就算想我,也只能睹物思人,我不會再回到你身邊的。”
葉秋水臉色又沉了下來,語氣里滿是警告,大有他敢再開口說一句推拒的話,她立刻就會起身離開,永遠不會再出現(xiàn)的意思。
江泠終于受不了了,開口:“不要……”
不能接受與她此生不復相見,他就是個擰巴至極的人,他的心里一直被不安裹挾著,哪怕這段時間和葉秋水在一起了,這種不安也沒有衰退多少,甚至越來越濃,壓抑,痛苦,因為江泠一直堅信,江水東流去,不會在他面前永遠停留,他能擁有的,短暫而有限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