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二郎揚了揚聲,他特地看了好幾遍,不會認錯。
宋大爺神情怔愣,“他是哪個省的貢士?”
二郎搖了搖頭,“不知。”
宋大爺沉思,心想,不會吧。
他當年帶著小妹走之前,可是向大夫再三確認過,三郎的腿確實是好不了了,他一個病秧子,還有一個罪臣的父親,如何考科舉。
想到這兒,宋大爺眉心松開,“大概是同名吧。”
放榜后,江泠要去拜訪嚴知州,如今也不能叫嚴知州了,幾年前,嚴敬淵任滿回京,受官家重用,如今任刑部尚書一職,知道江泠考中后,特地邀他到家中一敘。
恰巧嚴知州的小女兒周歲生辰,嚴家擺了宴,葉秋水替江泠備好要送的禮,她準備的東西很講究,一邊收拾一邊對江泠說:“嚴大人對哥哥有恩,那也是我的恩人,他這次特地邀哥哥去赴宴,說明他重視你,哥哥可不能不當回事,宴席上定然有許多前輩,你可以多向他們請教請教,以后說不定他們還會幫你一把。”
在這些事情上她考慮得很周到,葉秋水希望江泠可以多結交一些達官
貴人,京師這樣的地方,沒有靠山人脈不行的。
江泠點頭,“好。”
葉秋水叫伙計將禮物搬上馬車,叮囑江泠,哪個是送給嚴大人的,哪個是送給他夫人的,還有哪個是給小千金準備的。
江泠都一一記下。
葉秋水笑著送他出去,“那哥哥你去吧。”
“嗯。”
江泠出了客棧,坐上馬車往嚴府去,這些天邀請他赴宴的不只有嚴敬淵,還有許多官員、貴人,大家都爭先恐后地拉攏新晉貢士,構建自己的政治文化圈層。除了宴飲,近來也有許多在京師富有一定名氣與身份的人主持詩會,邀請文士參加,既能展示自身的文化底蘊,還能借此機會發掘人才,拉攏同盟。對于貢士而言,被邀請既是榮譽的象征,也是融入上層階級,拓展人脈關系的重要契機。
葉秋水希望江泠能早日在京師站穩腳,想要仕途順暢,不能太孤僻,她會打聽主持詩會的人的生平性格,覺得合適,再建議江泠前去。
嚴大人位高權重,這么多年了還記得當年在小小曲州認識的一個寡言少語的少年,于情于理,江泠都要去走一趟。
他將禮物交給門房的下人,嚴府門前車馬不絕,赴宴的皆是城中望族與雅士,身著華服,手提精致禮盒,由丫鬟領進。府內,早已笙歌鼎沸,絲竹管弦聲聲入耳,穿過迎客亭,不遠處便是特意搭建的戲臺子,伶人正表演雜技歌舞,臺下,歡笑聲交織,男人相互恭維,女眷們則圍坐于梅花桌旁,品嘗各式精致茶點,輕聲細語,盡顯嫻靜優雅。
江泠走上前,嚴敬淵見到他,笑起來,拍拍他的肩膀,“一晃眼都這么大了。”
江泠說:“承蒙大人關照,嘉玉才有今日。”
“哈哈,我就說我不會看錯人。”
嚴敬淵滿眼欣賞,與他說了會兒話,叫小廝領他入座。
江泠在席位上坐下,嚴敬淵去見其他客人了,他以前出于愛才之心,將江泠舉薦到縣學,如今,少年不負眾望,一舉高中,嚴敬淵認為他果然是可造之材,這次邀他來府上,也是想將他多介紹給其他達官貴人認識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