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他很忙,但是怎么瘦了這么多,比去年在西北見到他時,好像還要更瘦骨嶙峋些,
葉秋水想到這次他摔進湍急的河流中,
撞到流石,身上有許多擦傷,
她想看一看她的傷勢如何了,只是手指碰到江泠的衣襟,又堪堪停下。
以前她在軍營里,
碰到將士受傷,葉秋水從來眼睛都不眨地剪開他們身上的衣物,就算他們赤身裸體地站在她面前,葉秋水也不會覺得有什么,因為她是大夫,治病救人本就是她應該做的,男男女女的身體,在她的眼底,也只是毫無區別的一團肉而已。
可是江泠不一樣,怕他醒來又要責怪她,在他昏迷不醒的時候剝開他的衣物,像是褻瀆,更怕他斥責,說她賊心不改,這么久了竟然還懷著那些心思。
葉秋水垂下手指,如今,做什么都覺得束手束腳的,明明自己就是大夫,卻沒法去親眼看一看他的傷勢。
門扉被輕輕敲響,葉秋水站起身,推開門,薛瑯站在門外,一只手臂上纏著繃帶,血跡微微滲出。
他看著有些狼狽,靴子shi了,腳底沾著泥巴。
“你去挖渠子了?”
葉秋水皺了皺眉,問道。
薛瑯點頭,“還有一點點就好了,只要將大水引到其他地方分洪,就不會淹沒附近的村莊。”
帶頭挖渠子的是都是禁軍,還有靖陽侯府的府兵,薛瑯剛纏完傷就出門了,挖渠子要用力氣,他的傷口再次崩裂開。
“我聽人說你已經在這兒守了一晚上,我過來看看你。”薛瑯探頭往里看了一眼,榻上的人一動不動,“江大人還沒醒啊?”
“嗯。”
葉秋水看到他手臂上纏著的布條滲出血跡,她將門拉開,低聲道:“你進來,我重新給你將傷口包扎一下。”
“好。”
薛瑯笑瞇瞇地點頭。
他脫下沾泥的靴子,走進屋中。
窗前傳來雨點砸落的聲音,噼里啪啦,江泠睜開眼,耳鳴了一陣,等漸漸恢復了,眼前視線也
變得清晰,剛要出聲,外間突然傳來說話聲。
“坐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