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遇到這種情況,她都是直接推門進去,手都搭在門框上了,又趕忙縮回去,老老實實地站著。
現在不一樣了,江泠不喜歡與人親近,就算受了傷,也只在最難捱的時候讓仆人伺候了幾日,等他稍微好一些,洗漱穿衣換藥這些,他能自己來,就絕不假借旁人之手。
再加上,前幾日,葉秋水惹他生氣,不知道他有沒有徹底消氣,她更加不敢胡來。
腳步聲響起,江泠從里面拉開門。
葉秋水將托盤往前一送,“哥哥,我讓人又熱了一遍,溫的。”
江泠伸手接過,“多謝。”
“不用客氣。”
她笑了笑,站在門前,發現江泠并沒有要請她進去坐會兒的意思。
還生氣呢?
她也不知道說什么,扯了扯嘴角,“那你早點吃,要是冷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“嗯。”
葉秋水轉身回房。
江泠合上門。
將托盤放在桌上,解開衣帶,繃帶下微微有些滲血,這些天,坐馬車時路途顛簸,傷口裂開,流了些血,不嚴重,但要是讓葉秋水看見,她肯定又要擔心。
江泠低著頭,擦凈傷口,撒了止血的藥粉,涂完藥,將衣服重新穿好,整理完衣襟后才坐下吃飯。
一墻之隔外的另一間房中,葉秋水趴在榻上,神情懨懨,只是她的心事從不過夜,趴著趴著,抱著被子很快睡著。
她又做了個夢。
夢里,推開門,看到江泠坐在榻上,衣襟散開著,剛上完藥的肩背裸露在外,他低著頭看書,神情寧靜。
因為在養傷,所以束發的發帶拆下了,烏發散著,垂在肩前。
江泠平日里總是一襲長衫,身姿挺拔宛如松竹,神色冷峻嚴肅,長發也梳得整整齊齊,鬢角一絲不亂,衣襟嚴實地扣著,仿佛所有的事物在他面前都必須遵循著規整的秩序。
可如今,他赤著上身坐在榻上,精壯但不粗獷的上身肌理分明,有幾道觸目驚心的傷口縱橫交錯,他的長發松散地披著,幾縷發絲垂落在他的臉頰邊,隨著他翻書的動作而輕輕晃動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