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有……”宜陽頓了頓,抬了抬手,身后有人將幾只書箱搬上前。
薛瑯愣了愣。
宜陽說道:“這里面,是葉明渟的手札,她之后不會再去西北軍營,母親也早就派了新的太醫(yī)過去,這幾箱手札是她昨日交給本宮的,都是她在西北任職那一年記下的。你將這些帶走吧,交給新的軍醫(yī),這些手札對他們會有大作用。”
宮人將書箱搬上運載輜重的車上,薛瑯看了眼,淡淡一笑,眼底隱隱含著無奈落寞,“嗯。”
該說的話都說完了,朔風獵獵,軍旗飄揚,抬頭看著天色,已到了該啟程的時候。
薛瑯同宜陽,還有母親,以及城門處送行的諸官員抱拳行禮,轉身上馬,動作流利。
他低低喝了一聲,勒著馬在原地徘徊,忍不住掀起眼眸,朝城門處看了一眼
,未曾瞧見熟悉的身影,薛瑯收回目光,沒有留戀,打轉方向,策馬而去。
塵土飛揚,一隊人氣勢洶洶疾馳而出,很快消失在官道盡頭。
入秋后,花草漸漸枯敗,耗時兩個多月,東山的水庫總算建好了,暮秋時下了幾場大雨,農田一點也不曾遭殃,山下的百姓紛紛拍手叫好。
這些天,葉秋水一直拘著江泠,讓他按照自己寫的療養(yǎng)方子上的內容來飲食起居,東山上干活的工匠們很吃驚,以前江大人永遠都是最早來,又最晚離開的人,但連續(xù)多日,他再也沒有天不亮就來督工,傍晚到了點就收拾東西下山,絕不多逗留片刻。秋末幾次休沐日,江泠也沒去衙門點卯,老老實實在家里休息。
對此,葉秋水很滿意,她閑下來喜歡研究藥膳,王婆會按照她給的方子烹煮,膳食與藥理結合,做出來的東西竟然也不賴。
葉秋水一開始是研究給江泠吃的,后來自己也喜歡上,王婆每日都要煲一大罐養(yǎng)生湯,宜陽給葉秋水送了不少名貴藥材,補品,江泠天天吃,人胖了不少,力氣越來越大,從前忙慣了,一時閑不下來,休沐日的時候,他坐在家里“砰砰”劈木頭,做了兩個柜子給葉秋水放裙子。
葉秋水將自己研究出的養(yǎng)生方子賣給城中最大的酒樓,賺了不少錢,每日進宮點卯,為貴人們請脈,閑暇時便在家中研究疑難雜癥,或是香譜,檀韻香榭名氣大,葉秋水籌劃著明年在姑蘇也開個分店。
自從中秋那夜后,不管葉秋水是去齊府拜訪,還是去鋪子里,江泠都會親自過來接她,路上人多一些,他就會很緊張,緊緊攥住她的手不放。
初冬時,葉秋水需要離京談一筆生意,臨行前的夜晚,葉秋水蹲在房中收拾行李,江泠在她身邊不停地徘徊,坐立難安。
“你去幾日?”
“路上日,中間還要談生意,進貨,最多半個月就回來了。”
葉秋水神情平靜,帶好票據(jù),文書,還有一些衣物干糧等等,她低頭清算有沒有遺漏的物品,江泠又問:“隨行有多少人?”
“鋪子里的伙計同行的有七八個,一隊鏢師,二三十人吧。”
江泠說:“再多帶些,帶三隊鏢師。”
他語氣嚴肅,沉著臉。
葉秋水說:“我就去天長,帶那么多人干嘛,很快就回來了,人多了花的錢也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