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泠抿了抿唇,彎腰去揉她的腿肚子。
葉秋水看著他,江泠仍是一副一本正經(jīng)的模樣,嚴肅,冷漠,好像什么都沒發(fā)生過似的,只有色澤瀲滟的唇瓣出賣了他。
“好了嗎?”
江泠抬頭問道。
脹痛的感覺逐漸消失,葉秋水稍稍抬了抬腿,說:“好了?!?/p>
他直起身,有了這個插曲,兩個人都不太好意思繼續(xù),江泠將她從桌上抱下來,重新將一旁的燭燈點上。
眼前再次恢復明亮,葉秋水才發(fā)現(xiàn)江泠的脖子,耳朵都是紅通通的,他垂著眼眸,不敢去看她,低頭將桌上混亂的公文整理好。
唇齒相依時哪里顧得上這些,不僅公文亂了,紙張還嘩啦啦掉了一地,江泠將撞翻的硯臺扶正,再蹲下?lián)旒垺?/p>
見狀,葉秋水臉頰發(fā)燙,夏季的夜晚,屋中有些悶熱,她站起身,說:“不早了,我、我先回去了?!?/p>
說完,忙不迭地轉(zhuǎn)過身。
江泠突然伸手拉住她,“等等?!?/p>
“嗯?”
葉秋水停下來。
江泠將桌上的公文整理完,拉著她的手腕,停頓須臾,說:“我有東西要送給你,你來。”
他推開門,葉秋水跟著他,走進他的屋子。
江泠的臥房中陳設(shè)很簡單,他已是工部侍郎,還有個位高權(quán)重的宰相老師,像他這樣品級的大官家中,往往亭臺樓閣,雕梁畫棟,屋中布置多講究雅致或是莊重,以彰顯身份,但江泠的臥房里只有一副桌椅,床榻,柜子,墻上光禿禿的,連個山水畫都沒有,很是樸素。
一墻之隔外,葉秋水的臥房卻很精致,什么都是最好的。
以前葉秋水也幫他置辦過,但后來,曹氏派來的官兵將家里翻了個底朝天,屋子里的東西都被打砸壞了,江泠后來重新置辦,給她的屋子用最好的家具,花了大價錢,他自己則隨隨便便,節(jié)省到了極致。
這副精打細算的模樣,很難想象得出,江泠十二歲前,出生在怎樣一個富奢的家中。
江泠點上燈,讓她在桌前坐下,他則走到榻邊的柜子旁蹲下,拿出一個盒子。
很普通的木盒,毫無特別之處,葉秋水不明所以地看向他。
江泠猶豫了一會兒,將木盒遞給她。
葉秋水困惑接過,打開,發(fā)現(xiàn)里面竟然是好幾張地契,田產(chǎn)。
葉秋水拿起,一張張翻開,神色詫異,“這是……”
江泠緩聲道:“先前,我想著,我是你兄長,理應(yīng)為你置辦嫁妝,先帝在時,因為治水有功,我得了許多賞賜,還有宅邸,我都存著,去年我在京郊買了三十畝田產(chǎn),票據(jù)全都收在這兒了?!?/p>
官兵搜府時,丟失了一些,他的俸祿沒有多少,只靠皇帝的賞賜嘉獎,還有平日的省吃儉用,攢下的所有都在這個木盒中,與葉秋水掌握的龐大家產(chǎn)相比實在微不足道,更是
在其他大官嫁女時準備的嫁妝襯托下顯得無比寒酸。
但他還是想給她準備,那個時候,總希望她能風風光光的出嫁,少年時,江泠便決定,以后不能讓芃芃受委屈,要讓她過上好日子,他會傾盡全部,將自己能給的一切都給她,讓別人知道,就算葉秋水沒有爹娘,她還有一個能為她做主的兄長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