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到這兒,又笑起來,囑托下人,
“你們每日派人去城門盯著,見到兄長后立刻回來給我報信。”
宋氏剛帶人離開,葉秋水就從墻上爬下,她蹲著身,貓在窗臺下,趁廊下煎藥的丫鬟不注意,將房門掀開一條縫,迅速鉆了進去。
一股濃重的苦藥味撲面而來,葉秋水繞過屏風,直奔里間,屋中伺候的下人方才端著污水出去了,里面暫時沒人伺候,江泠剛換完藥,他有些虛脫,趴在榻上,散著頭發,無聲無息。
葉秋水躡手躡腳地走過去,在他榻前緩緩蹲下,她看了許久,才極輕極輕地喚了一聲,“江寧。”
榻上的江泠睫羽動了動,睜開眼。
小丫頭蹲在面前,看著他的目光中滿是擔憂,這些天,她去寶和香鋪了,江泠還不知道這件事情,胡娘子對她很好,給她穿新衣,梳起頭發,教她算術,辯香,如今葉秋水的算盤已經可以打得很好了。
突然見到她,江泠愣了一瞬,一下子有些認不出來。
片刻后,他不知想起什么,目光動了動,掙扎著抬起頭,盯著葉秋水,“你去哪里了,是不是誰讓你簽什么契了?”
她變了個模樣,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凈凈
,江泠擔憂葉秋水因為識字不多,年紀小,被人誆騙都不知道,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給賣了。
葉秋水搖頭,“我沒有被人騙,珍祥街寶和香鋪的胡娘子收我做學徒了,她對我好,給我穿了新衣服。”
江泠知道胡娘子,以前宋氏常去那里買香,寶和香鋪的香用來熏衣服很好聞,大當家也是個和善可親的人。
聽她這么說,江泠松了一口氣,跌回枕頭上,腰下的傷口被拉扯到,疼得他吸了一口涼氣。
“江寧,你不要動!”
葉秋水見狀,頓時慌張,她無措地伸著手,想扶他又不敢。
“江寧,你是不是很疼啊。”葉秋水垮著嘴角,她看到仆人端走的銅盆中滿是血。她以為江泠就是受了點皮肉傷,沒想到居然傷成這個樣子。
江泠冷汗都下來了,卻仍然搖頭,“不疼。”
“你騙人。”葉秋水抽噎著說:“我知道你肯定很疼……”
她聲音哽咽,說著說著,竟開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淚,她伏在榻前,肩膀抽動,“嗚嗚江寧……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