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丫鬟說道:“回二娘子,是墻那邊葉家的男人,前夜喝酒喝死了。”
“死了?”
宋氏驚訝,聽丫鬟將前夜的事說了一遍,江泠也在旁邊,聽得一清二楚。
葉大喝酒時癇病發作,口吐白沫,穢物堵住喉嚨,呼吸困難,小女兒發現跑到鄰家喊人,等人來時,葉大早就涼透了。
宋氏聽完,沒有評價什么,反扭頭看向江泠,“三郎,你可知道她們說的是誰?”
江泠從書上抬起頭,神情茫然,“娘問什么?”
他看書認真,似乎并沒有聽到她們在交談何事。
宋氏打量兩眼,笑了,“無事,繼續看書吧。”
想來江泠早已忘記幾個月前和鄰家小女的情誼了,這讓她更加放心,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和身份太低的人結交,更何況那還是個女孩,傳出去的話會很難聽。
很快,知州夫人的生辰到了,一大早江家就忙翻了天,江泠還在病中,剛退熱就被夫妻二人拖起來去赴宴。
宋氏先為江二爺挑好赴宴的衣物,又趕到江泠屋中,指揮著下人為他穿戴。
“找個素雅的發冠來,那條竹紋鑲玉的抹額也不錯,靴子穿前些時日伯舅捎來的那雙,是盛京正時興的款式,那件兔絨內襯的云雁圓領呢?”
宋氏對江泠的衣物如數家珍,款款說道,丫鬟婆子們跟著有條有理地從柜子里找出她說的飾物。
“二娘子,沒找著您說的圓領。”
“怎會?”宋氏搖了搖團扇,“上個月剛叫人裁的布,新做的衣裳,估計是哪個新來的小丫鬟收亂了,再翻翻,就在柜子里。”
丫鬟翻遍柜子,回頭焦急道:“二娘子,沒有啊。”
“怪了。”
宋氏將團扇遞給身后的婆子,自己上前翻找,那件兔絨內襯的圓領袍就是不見了。
江泠站在一旁,開口,“娘,我前幾日穿著這件衣服時將墨打翻,衣擺臟了,洗不凈,我便脫下叫下人丟掉了。”
其實那日他在葉家,看見葉秋水衣衫單薄,凍得臉頰通紅,手上也起了凍瘡,便將衣服脫下給她御寒,但這件事絕不能被母親知道。
“這樣。”宋氏看了他一眼,并不在意,“臟了便臟了罷,上個月給你做了好幾件新衣,也不差這一件,小翠,你將那件竹葉紋緞面的圓領袍找出來,是墨綠的。”
“是,二娘子。”
待她們收拾好,江二爺已經在前廳等得著急了,“磨磨蹭蹭,誤了時辰。”
宋氏白了他一眼,三人登上馬車,又檢查了一遍備好的禮,長隨甩起鞭子,一群人揚長而去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