交談時,她頻頻夸起九郎讀書用功,為人和善,葉秋水有些詫異,片刻后就看懂姚夫人這是什么意思了。
席間,姚縣丞向江泠敬酒,他不喜歡喝這些,但是應酬難免,喝一杯,官紳們互相恭維。
今日知縣愿意賞臉赴宴,姚縣丞很是驚訝,覺得相處久了,江大人也沒有一開始那般冷漠了,他膽子大起來,席上話也多了不少。
半道,江泠出去透了透風,沒有看到葉秋水的身影,他遣人去問,姚家的仆人說,葉秋水同夫人逛園子去了,九郎也在。
江泠回到席間,姚縣丞試探地問他,有沒有結親的意向,九郎十七歲,比葉秋水大一些,兩個小年輕很是適齡。
他還沒來得及回答,一旁的江暉倒急了,臉漲得通紅。
一家有女百家求,儋州城內(nèi)想要求娶知縣妹妹的人家很多,姚縣丞并不是,幾年后,葉秋水及笄了,求娶的人越來越多。
江泠不說話,一張冷臉如舊,姚縣丞如芒在背,臉上的笑容快要維持不住。
江泠一口將酒悶了,淡聲道:“我做不了主。”
姚縣丞急道:“您是兄長,長兄如父……”
江泠打斷他,說:“她的婚事只有她自己才能決定。”
說完就不再開口了,為了避免宴席鬧僵,姚縣丞哈哈一笑,趕緊拐過話題。
宴席結束,江暉氣鼓鼓的,看著姚縣丞時也寫滿怨懟。
葉秋水走的時候,姚夫人還拉著她說了許久的話,看上去依依不舍,一旁,姚九郎眼睛都快要黏在她身上。
江暉忍不住嘀咕,“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。”
他看著姚九郎,怎么看怎么不順眼,長相那么普通,同葉妹妹站在一起根本不般配。
江泠面無表情,吹著風,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葉秋水告別姚夫人,上了馬車。
江暉騎著馬,等她進去了,立刻拉下簾子,擋住旁人的視線。
馬車駛動,葉秋水聞了聞,說:“哥哥,你喝酒啦?”
江泠靠著車廂,看著與從前有些不一樣,目光淡淡,安安靜靜地坐著,一言不發(fā)。
他聽到葉秋水的聲音,眼瞳轉動,看向她,沉靜了一會兒,點頭。
呆呆的。
葉秋水噗嗤一聲笑出聲。
她抖開毯子,蓋在他身上,江泠眼珠動都不動,盯著她。
馬車走了一半路,外面騎馬的江暉忽然說,“哇,珠璣湖的荷花開了。”
回去的時候因為車馬多,所以走了另一條小路,儋州在極南方,花季長,珠璣湖中的荷花居然現(xiàn)在才開。
葉秋水掀開簾子,月華如水,夜色下的荷花微微搖擺,泛著瑩瑩的光。
她看呆了,叫車夫停下來,想下去劃船夜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