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秋水常去參加宴會,不管是哪個夫人見了都要稱贊,她的禮儀學(xué)得不比京師大戶人家的小姐差,葉秋水肯下功夫,愿意吃苦,她打定主意要做什么,那就一定會做好,做到極致。
自然,在京師做生意也并非一帆風(fēng)順,官府的人來找過幾次,要葉秋水交香稅,京師規(guī)矩很多,不管是做買賣,還是其他什么,都要有門道,貨物經(jīng)過關(guān)口,也需要通行符牒,葉秋水打聽官員夫人的喜好,制作合香,投其所好,好不容易才打通了關(guān)系,只是每次過關(guān)的貨物數(shù)量都有限,還要交錢,不然官府就會將貨物扣留,沒法運到京師來。
一重重,一關(guān)關(guān),遠(yuǎn)比葉秋水設(shè)想得困難許多,解決一個麻煩,前頭總還有更大的難題等著。
京中若有什么宴會葉秋水能出席的都會出席,自然,也有些地方是絕對不允許她去的,京師不少人認(rèn)為她身份低賤,粗鄙不堪,難登大雅之堂,去了聽到的也多是譏笑之語,葉秋水時常被冷落在一旁,沒人同她說話。
京師貴人最是注重教條規(guī)矩,但凡有點臉面的人家都不會讓女兒出去拋頭露面,惹人指指點點,葉秋水走南闖北,開鋪子,做生意,她的許多行為在眾人眼里已經(jīng)可以說是大逆不道了。
開春后,京師的人喜歡去城郊踏青,郊外有座莊園叫做芳園,占地大,園內(nèi)還有跑馬場,每年無論哪個時節(jié)都有貴人喜歡聚在這里。
長公主在芳園設(shè)宴,請了許多人過來,還辦了馬球賽,到場多是勛貴。葉秋水是被吳靖舒拉過來的,論她的身份這樣的場合是不配參加的,吳靖舒疼愛她,將她當(dāng)做親生女兒,不怕旁人亂說話,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,讓葉秋水和她一起看馬球賽。
葉秋水沒來過這樣的地方,知道自己身份比不上在場的勛貴,因此只跟著吳靖舒身邊,除了行禮外,低眉順目,不發(fā)一言,生怕丟了吳靖舒的臉。
“你別擔(dān)心,長公主殿下為人和善,不會為難你的。”吳靖舒拍了拍她的手,“其他人也不會沒事找你麻煩,今日帶你過來就是讓你見見世面,你不用見什么人,就坐在我旁邊,吃吃東西,看一看,玩一玩就好了。”
“好。”葉秋水小聲道:“謝謝干娘。”
前方坐著長公主,她雖已年過四十,但看著卻很年輕,她有著與生俱來的高貴威嚴(yán),舉手投足間盡顯皇家風(fēng)范,蓮步輕移,卻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壓迫感。
吳靖舒帶著葉秋水上前行禮。
長公主笑了笑。
葉秋水呼出一口氣,與吳靖舒一起走到不遠(yuǎn)處坐下。
宜陽郡主坐在母親身側(cè),身著拖地錦緞長裙,頭戴翠玉步搖,滿身珠光寶氣,矜貴明艷,宛若將天地光芒聚于一身。
宜陽掃一眼齊夫人身旁的少女,神色淡淡,看向別處。
這樣的地方,她居然也來了,什么身份,竟然還巴結(jié)上齊夫人,做了吳靖舒的干女兒。
她哼了一聲,語氣中滿是不屑。
一旁的長公主聽了,掀起眸光,看向坐在身后的嬌俏少女,挑眉淡笑,“怎么了,宜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