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人們將所有的東西收拾完,
江泠最后去主宅看了看江老夫人,
她仍病著,一連半月族中都在鬧分家一事,老夫人氣得心肝疼,又剛逢喪子之痛,她神志不清,
拉著江泠說了
許多話。
“老二沒用,
我這當娘的也有錯?!?/p>
老夫人形容枯瘦,頭發花白,
眼角有著深深的溝壑,她抬手抹著淚,“你爹小時候會讀書,
我偏愛他,虧待了你叔伯們,如今家里鬧成這樣,是我老婆子的不是?!?/p>
江泠道:“您別難過。”
“他是被捧得太高了,這些年與你叔伯們關系又不好,出了事,受了冤枉,家里竟也沒有個幫襯的?!?/p>
江二爺貪污的事情板上釘釘,老夫人仍舊固執地認為他是遭人記恨,被冤枉了。
老夫人低聲嘆氣,心有不滿,她還是心疼二房的,一想到老二剛出事時,其他幾個兄弟就生怕火燒到自己身上,忙不迭地要鬧分家,老夫人心里便覺得氣悶,越發覺得那幾個子女都不是東西,也越覺得死去的江二爺可憐。
她是個拎不清的主兒,病中的時候都是其他子女近身照顧,她嘴里卻仍念叨著江二爺,嚷嚷著他死了,老婆子也活不下去了,江大爺他們被氣著,好心伺候他,還要被數落。
老夫人心里難過,看著江泠,只能拉著他的手不停地說話,“三郎啊三郎,你可別忘了祖母,祖母就你一個指望了,你要有出息?!?/p>
江泠點了點頭,“我知道了祖母,我會?;貋砜茨?,您如今保重好身體才是最要緊的?!?/p>
“好好……你去吧。”
老夫人掩著面,含淚送他離開。
江泠回家,路上碰見叔伯們,他行禮,只有庶出的三叔應了他一聲,四叔直接別過了頭去。
宋氏等在宅子外,她垂著眸,臉色有些白,捂著xiong口,見到江泠后連忙將他拉過來,說道:“怎待了這么久?”
“同祖母說了會兒話?!?/p>
宋氏擔憂地問:“沒人為難你吧?”
她知道江家如今不待見二房,害怕江泠被數落。
江泠搖了搖頭,“沒有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