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年輕的學(xué)生,哪個不是寒窗苦讀十余年才走到今日,就這么被曹氏門生作賤了。
嚴(yán)敬淵甩動兩手之間的鐵銬,一邊罵一邊砸,下一刻,兩名獄卒拖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從他牢房前經(jīng)過,嚴(yán)敬淵的咒罵聲戛然而止,瞳孔一縮,撲上前,雙手緊緊握住柵欄,頭奮力地探出去,聲音顫抖,“嘉、嘉玉……”
那個被拖著的人低垂著頭,被汗血浸透的發(fā)絲黏膩地貼在臉上,雙目緊閉,毫無聲息。
嚴(yán)敬淵瘋狂地砸著鐵門,“嘉玉!”
江泠昏迷不醒,四肢無力地垂下,雙腿拖在地上,他身上的囚服破敗不堪,衣擺被鐵絲鉤爛,渾身都是傷,獄卒拖著他行走時,血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,身后有一條長長的血跡蔓延。
前幾日,他嚴(yán)詞厲色地拒絕了曹宰相的拉攏,被曹氏門生施以重刑,江泠還得罪了曹貴妃,宮里的太監(jiān)受了命令,提審他的時候也是毫不留情。
為了討好曹氏,獄卒下手狠辣,他們不會將江泠打死,但是會反反復(fù)復(fù)地折磨他,江泠被拖著從嚴(yán)敬淵的牢房前經(jīng)過,聽到嚴(yán)敬淵聲嘶力竭的呼喚,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,被血水糊透的眼睛看不清晰,朦朧中,可以看到恩師拼命地想要鉆出地牢,伸出手試圖抓住他。
嚴(yán)敬淵赤紅著眼,短短半個月,他長出一頭白發(fā),老淚縱橫地看著自己最喜歡的學(xué)生被打成這副模樣。
江泠張嘴,吐出一口血水,吃力地道:“老師……”
剛說完,便被架著肩膀催上前,他踉蹌了一下,雙腿幾乎一點知覺也沒了,疼得不像他的。
嚴(yán)敬淵痛苦地順著鐵門滑下,錘著墻,“嘉玉啊。”
江泠被帶到了另一間牢房,獄卒抬起一桶冰水,從他頭頂澆頭淋下。
江泠一下子就清醒了,鼻口里全是水,呼吸困難。
“江大人,最后再問你一次,玉璽到底在哪里?”
他垂著頭,囚服shi噠噠地貼在身上。
江泠四肢僵硬,聲音吃力,但沉靜地說:“我不……知道。”
從他嘴里撬不出話,這樣的人,既然不能為自己所用,那就不能留著。
曹宰相動了殺心,讓底下的人不必再收著力。
獄卒問不出想要的話,惡狠狠地抽了他幾鞭子,幾人走上前,將江泠架起來,拖到后面的刑具上,兩道冰涼尖銳的鐵鉤貼近后背,江泠瑟縮了一下,牙齒微顫,下一刻,那兩道鐵鉤毫無預(yù)兆地刺上前,戳穿了他的肩胛骨。
架子上捆住的人劇烈掙扎,仰起頭,牢房里回蕩起幾聲慘叫,聲音沙啞,嚴(yán)敬淵雙腿一軟,跪了下來,以頭搶地。
……
深夜,徐微買通天牢的看守,徐翰林在朝中一向保持中立,誰都不幫,曹宰相動不了徐家,只要徐老東西不礙他的事,他就不會動徐家。
徐微之所以能進(jìn)天牢,是因為前不久家中有一位堂兄因為與人爭執(zhí),打傷了人被關(guān)進(jìn)牢中,獄卒只當(dāng)她是來探望堂兄的,再加上曹家也想拉攏徐翰林,所以才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允許徐微進(jìn)來探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