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手藝不精,護膝做的很粗糙,但用料極好。
江泠收下,細心放在箱子中,離開前,他去拜訪了嚴敬淵還有掌院,與幾位敬重的長輩告別,嚴敬淵知道他要去儋州上任,這與預想的結果不一樣,去了偏遠之地,太消磨志氣,意志不堅定的,可能一輩子就耗在那小小的職位上了。
他微微嘆氣,但是官家的決定更改不得,只能抬手重重拍了拍江泠的肩膀,沉聲道:“別忘了,天道酬勤,自強不息。”
江泠頷首,“學生明白。”
嚴琮也不知道說什么,上前攬住他,拍了拍。
江泠登船離開,葉秋水站在岸邊,下意識往前跟了幾步,男子回首,葉秋水站在人群中,仰頭看著他,面龐看不清晰
大船駛動,逐漸消失在江心霧氣中。
上次去進貨的管事回來了,葉秋水親自去清點貨物,對著賬本細算,她事事親力親為,貨物還沒看完,眉心已經擰做一團。
管事的雙手扣緊,臉上汗津津的。
葉秋水冷著臉將賬本遞給他,“李管事,我上次就說過,在我手底下做事,絕不可以陽奉陰違,也絕不允許為了提高利潤降低成本,當時你們怎么同我保證的,為什么這次進的貨物中有這么多的次品,你怎么同我解釋?”
李管事神情難堪,硬著頭皮說:“東家,我就是按照您說的去辦的呀,這批貨……它就是這樣的……”
葉秋水氣笑了,“李管事,你當我三歲小孩,以為我做買賣是在同你玩過家家嗎?我給你多少錢,你就給我運多少貨來,別想以次充好,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心思,依照律法,我若將你扭送官府,你可免不了流刑?!?/p>
少女聲音陰寒,目光冷淡,李管事頓時臉色一白,意識到她不是在開玩笑,“東家,我這……”
葉秋水轉身,示意一旁的伙計將他拖出去。
如今在京師做生意,不立威,無規矩,不成方圓,以前她可以寬容一次,可如今,倘若縱容這種投機耍滑的風氣在,人人效仿,她這鋪子還開不開了?
李管事被伙計夾住胳膊,他哭著求饒,“東家,我錯了,我再不敢貪了,您饒了我吧,我再也不敢了!”
李管事人到中年,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,被拖到店外,掙扎激烈,周圍人指指點點,李管事一邊蹬腿一邊哭嚎道:“東家,我錯了,我上有老下有小,我沒辦法呀,我不想流放嗚嗚……”
葉秋水置若罔聞,覺得吵鬧,叫人堵住他的嘴,直接送去官府。
遠處,宜陽郡主的車駕停在一間脂粉鋪子前,聽到鬧哄哄的動靜,遣侍女去問一聲。
片刻后,侍女回來告訴她,檀韻香榭的李管事私吞進貨的錢,買了一批次品回來濫竽充數,被東家識破,東家發怒,讓伙計將他送到官府。
侍女說起李管事求饒的話語,他聲稱自己走投無路,一家老小都等著他賺錢吃飯,自己也是無可奈何,求東家原諒,以后絕不敢再犯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