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幾日她躲著不敢出門,白天吃了兩顆壞掉的桃子,腹痛半日,這會兒才好一些,饑餓頓時襲來。
江泠看著她,大眼瞪小眼,默默地又將包子往她的方向推了推。
葉秋水猶豫片刻,伸出手,一把將包子搶了過來。
她小聲地哼了哼,誰會和食物過不去。
見她將包子拿去吃,江泠很輕很輕地揚了下嘴角。
吃人嘴軟,拿人手短,葉秋水也不好意思再臭著一張臉。
“你怎么下來的。”她一邊吃一邊問:“院墻這么高,我家里可沒有樹。”
她還記得,江泠連樹都不太會爬,葉家院子里光禿禿的,只有角落堆著柴火與草垛,也不知他是怎么下來的。
江泠側過身,指了指院墻下用來燒火的草垛。
葉秋水驚訝,“跳下來的?”
江泠點了點頭。
眼睛漸漸適應黑暗,月光灑落,葉秋水這才發現江泠的頭上還沾著幾根草。
平日矜貴的小官人此刻頭頂雜草,臉上帶著愧疚,安安靜靜地看著葉秋水,眼神隨著她的動作流動,看上去沒有平日那么冷漠嚴肅。
葉秋水餓了許多日,吃起東西來忘乎所以,她還是那樣的壞習慣,遇到食物來不及細嚼便囫圇吞棗地咽下去,生怕會有人同她搶一樣。
等她吃完,已是滿手油腥,葉秋水用手帕擦了擦,江泠看著她,嘴巴張了張,欲言又止。
葉秋水見狀,故意道:“好了,我吃完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
她剛剛才吃過小官人千辛萬苦送過來的東西,不好意思太兇,繃著臉,說話說得很不硬氣。
“等等!”
江泠立刻伸手,卡住窗欞,漲紅著臉,說:“我前幾日在省城考完試,剛出來就看到老家的下人,是祖母派過來的,她年紀大了,想念晚輩,所以讓人接我過去住幾日,我祖父身體也不好,纏綿病榻多年,所以我才多待了幾日孝敬他們。”
“我……我回家后才知道這幾日發生過什么,我也知道你沒有偷東西,是他們誤會你。”他掀起眼,直視葉秋水,“我替我家人給你賠罪。”
葉秋水怔了一下,回神,“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?”
江泠重重點頭,“嗯……嗯?”
他又搖頭,抬眼看著葉秋水,“我聽他們說你從樹下摔下,有沒有受傷?”
“沒有。”葉秋水告訴他,“大夫看了說沒有事,還給我送了藥。”
不過被她拿去城中的藥鋪當掉,江家出手闊綽,藥材可以賣出好幾十兩,藥鋪的伙計見她年幼,故意誆騙,只給了她五兩。
葉秋水喜出望外,她擁有了有史以來最豐厚的一筆資產,但是這并不耽誤她依舊不喜歡江家的人,排斥那些臉上寫滿嫌棄的高門貴戶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