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干活都更有勁了,嚷嚷著要跟隨東家一輩子。
葉秋水笑盈盈擺擺手,還有些禮物要拿去送給王緒維與江暉。
江暉解試落榜,如今仍在縣學學習,他已經參加解試兩次了,都沒有中,江暉埋頭苦學,打算三年后再次參加,不行就回家繼承家業,跟著長輩后面學做買賣。
以前江四爺與四夫人還念叨著爭家產,叮囑他,要警惕江泠記恨,報復,可如今,那個被他們防備著的少年已經去了京師,做了天子門生,最開始,江家每個人都心驚膽戰,害怕江泠一朝飛黃騰達會報復霸占二房產業的族人,可是等來等去,等到江泠高中,等到他去翰林院學習,他也沒有想要清算江家的意思。
眾人才明白,江泠根本沒有將他們當做敵人,不是惦念舊情,只是覺得浪費時間,他不屑于在這些無意義的事情上爭斗。
江家族人懊惱當初逼走江泠,如今他們痛失一個考上進士郎的后輩,改換門庭的愿望徹底落空,族長只能唉聲嘆氣。
一步錯步步錯,早知今日,就不該放任族人趕走三郎。
江四爺與四夫人在喜報傳回曲州后就不敢再折騰了,曲州難得出了一個進士,知州讓人給江泠立了個牌坊,又高又有氣勢,一進城就能看到,如今江泠可是曲州的名人,江家根本不敢對他怎么樣,族里的人想要抹黑他,知州,兄長收集來的,覺得或許對你來年科考有用,托我帶給你?!?/p>
江暉眼前放光,欣喜若狂,“三哥遠在京師竟然還記著我!”
他隨手翻開一本,越看越興奮,都是大儒的文章,曲州這種小地方難以尋得,粗讀幾行字便覺得非同一般。
江暉將箱籠合上,臉上滿是笑意,“我要寫信給三哥道謝!”
“那五哥不若寫完給我吧,我一同寄過去,正好這兩日我也要給兄長寫信?!?/p>
葉秋水離京已經月余了,該給江泠寫封信報平安。
“行?!?/p>
江暉還沉浸在方才的喜悅中,捧著書,笑呵呵的。
東西送到了,葉秋水告辭離開,剛一轉身,江暉突然喊住她,他眸光亂晃,斟酌著開口,“那個、那個葉……妹妹,也多謝你特意跑這一趟給我送來這些書?!?/p>
葉秋水笑了笑,顧盼神飛,“不客氣?!?/p>
她和伙計走了。
江暉站在原地,看了許久。
料子定下了,葉秋水讓伙計將幾箱貨物搬上車,一會兒直接去作坊。
寶和香鋪的生意紅火到極致,還有些人聽說過江泠的名號,知道鋪子的東家是進士郎的妹妹,便是不聞香,也忍不住買個香包回去。
以前寶和香鋪的生意也好,同行大多眼饞,使些小手段,遠沒有要鬧到頭破血流的地步,如今,因為寶和香鋪,城里其他幾家鋪子生意慘淡,最后只能被迫關店,而寶和香鋪蒸蒸日上,看不慣的人是越來越多了。
馬車走了半刻,毫無預兆地,猝然停住,車廂搖晃,葉秋水一個趔趄,眼疾手快按住車廂壁,才沒一頭往前栽去。
“怎么回事?”
她出聲問道。
“東家,是香行的人,說是魏行首請您一同去喝杯茶?!?/p>
曲州有香行,賣香料的不止寶和香鋪一家,做布匹生意的有布行,做金器的也有小團體,一家獨大,別家自然不滿,曲州就這么大,若生意都被一方壟斷了,別家分不到羹,自認容易鬧起沖突。
葉秋水不愛同香行的人打交道,一直埋首做自己的東西,其他商人早就看她不滿了,忍了幾天,在確認進士郎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之后,立刻在葉秋水出門的路上攔人。
魏家在曲州做的也是香料生意,以前寶和香鋪還沒有家喻戶曉的時候,魏家香鋪才是曲州生意最好的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