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媽媽低聲問:“二娘子,要不要將人捆起來送回去?”
一向對此很嚴格的宋氏卻沒有說話。
她聽到屋內,小娘子因為江泠的傷而哭泣,哭得很傷心,江泠不得不溫聲哄她。
而江家出事后,多的是對他們避如蛇蝎的人,他們一個個拜高踩低,江泠下獄后,他的叔伯們沒有一個過來探望。
宋氏冷笑,這無疑是對她極大的羞辱。
平日交好的朋友,血脈相連的宗族,此刻竟然比不上一個毫無瓜葛的貧兒。
宋氏道:“不用了,她要來便來吧,與院里的下人們說一聲,若瞧見她過來,也不必攔了。”
“是。”
宋氏沒有推門進入,轉身離開,
之后的許多日,葉秋水每日都能暢通無阻地進
入江公宅,好幾次明明都被人瞧見了,但他們也沒有上前攔住她送官,葉秋水心里覺得奇怪,問起江泠,他想了想,說:“娘知道你來了,她默許你可以過來,你下次可以走后院的小門,fanqiang的話,總歸是危險的。”
葉秋水不由震驚,回想起江泠母親的模樣,那是個十分嚴厲兇悍的婦人,她有些害怕,膽戰心驚地嘗試從小門進入,但居然真的沒有人攔她。
葉秋水眉開眼笑,不再fanqiang,而是大搖大擺地進入江家,直奔江泠的院子。
有時宋氏也在,葉秋水歡天喜地地跑進來,看到她會下意識地收斂,認認真真、乖乖地喊她夫人,宋氏不咸不淡地“嗯”一聲,心情好的時候,甚至會讓下人送來瓜果與點心。
葉秋水白天待在寶和香鋪,她學什么都很快,算盤打得越來越好,說話甜,心思巧,寶和香鋪的伙計們都喜歡她,胡娘子教她怎么認香,葉秋水學會了,夜里來到江公宅,坐在江泠榻前,和他說白日的見聞。
江泠如今不能動,只能趴在榻上養傷,但他仍不忘記要看書,無論何時葉秋水過來找他,他的手里都握著一卷書。
驚蟄過后,春分將近,宋家的人終于趕到曲州,一見到兄長,宋氏哭得腿軟,泣不成聲。
宋大爺看到幺妹這幅消瘦的模樣,心里很不是滋味,連忙扶著她的手臂將人拉起來。
“這是我從京城帶過來的名醫,先去看看三郎。”
宋大爺說道,宋氏含淚點了點頭,連忙領著人往后院去。
江泠正在教葉秋水認字,聽到外面傳來的動靜,他說:“你先到外面坐一會兒。”
“嗯嗯。”
葉秋水起身,拿著書自己到外面看。
一群人浩浩湯湯地涌進院落,宋大爺走在最前面,大步流星,推開門,喚道:“三郎。”
江泠抬起頭,辨認出是誰,喜道:“舅舅。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