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泠一聽,神情緊張起來,“刺客?”
“是,說是曹氏余孽,想報復薛家。”
晌午后,那時葉秋水剛上山前往白鹿寺,江泠有些慌亂,急忙趕回城中,先去鋪子里尋了一圈,伙計們告訴他,葉秋水并沒有回來,江泠一顆心都緊緊提起,派人出去查問,今日在東山上,除了李夫人外,可還有其他人受刺。
江泠甚至想深夜進宮去詢問太子,葉秋水有沒有去東宮,他都準備遞牌子了,靖陽侯府的下人急匆匆地過來傳話,“江大人,我們夫人受了驚嚇,葉女使正在侯府為我們夫人看診,她差遣小的過來同大人說一聲,以免大人擔憂。”
江泠這才放下心來,葉秋水沒事,只是宿在靖陽侯府,為昏迷的李夫人醫治。
李夫人體弱多病,喪夫多年,憂思過度,被曹氏余孽一嚇,竟昏迷多日,隱隱有中風之象,葉秋水開了方子,讓下人煎好喂她喝下,為了防止李夫人真的中風癱瘓,葉秋水還不停歇地幫李夫人按揉了幾個時辰的穴位,手都酸痛地抬不起來了。
后半夜,葉秋水才得空休息,在東山攔馬車,拽韁繩時太過用力,虎口與掌心被磨得鮮血淋漓,葉秋水疼得直吸氣,趕緊為自己上藥包扎。
靖陽侯府傳信給已經啟程兩日的薛瑯,薛瑯已經行至義陽,聽到消息后,不待請示,便著急忙慌地打轉回京,日夜趕路,第三天天亮時抵達京郊,靖陽侯府燈火通明,薛瑯急得出了一下頜的胡茬,大步跨過門檻,“母親!”
侍女們看到他很是驚訝,先領他進去,屋中,李夫人躺在床上,雙目緊閉,臉色蒼白,看上去很虛弱。
葉秋水見闖進來的是薛瑯,眉頭皺起,但也先退到一旁,讓他到榻前來,薛瑯跪下,查看李夫人的情況,喚了兩聲,李夫人都沒有回應。
薛瑯眼睛有些紅,抹了一把臉,忽的站起身,咬牙切齒,一臉怒氣,右手緊緊按在腰側刀鞘上,“錚”的一聲,長刀拔出,寒光凜冽,薛瑯從齒間碾出聲音,“曹氏余孽,我非親手宰了他們不可。”
說罷便握著刀要沖出去,屋里的下人們都嚇壞了,不敢上去阻攔,生怕惹怒侯爺,也挨上一刀。
葉秋水眼疾手快,趕忙拉住薛瑯,“侯爺,你等等,你先別沖動!”
她低聲勸解,“你剛回京,還沒有進宮面見過官家,逆黨余孽已經下獄了,侯爺現在提著刀是要往哪兒去,你將刀放下,先進宮見過官家才是,別讓夫人擔心,松手。”
薛瑯個頭高大,舞刀弄槍的手臂粗碩堅硬,尋常女子站在他身側都會顯得嬌嬌小小的,還不及肩膀高,葉秋水艱難地拉著他的胳膊,薛瑯回過神,回頭看她一眼,怒極的心慢慢冷靜下來。
他放下刀,收回鞘中,斂起一身戾氣,“是我沖動了……”
曹氏余孽,說不定都不一定是曹家的人,京師暗流涌動,誰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搗的鬼,就是要他沖動,無令回京,他舉著個刀是想干什么,對皇帝不敬嗎?
薛瑯沖動回京,就是著了這些人的道了。
他冷靜下來,神情凝重,趕緊去換衣服,打算收拾一身進宮。
“先別收拾。”葉秋水拉住他,“你就這么過去,你越狼狽才顯得你越有孝心,越著急,這次的事情情有可原,夫人還昏迷不醒,你進宮請罪,官家應當不會怪罪你的。”
薛瑯想了想也是,解衣的手停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