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不得他變得那么瘦,形銷骨立,根本不是他口中簡單的風寒所致,是生了病,傷勢嚴重,還差一點死掉。
在西北的時候,他的傷還沒有好全,葉秋水竟然還抬手推他,打他,但江泠一聲不吭,那個時候,他是不是痛極了。
眼淚不受控制地砸落,葉秋水咬緊唇,一開口,泣不成聲,“我……不知道,沒有人和我說過這件事。”
“是江大人不讓我們告訴你,怕你擔心。”
“其實,他活下來了,這封絕筆信已經不做數,但我一直留著。”徐微頓了頓,繼續道:“我想,還是應該交給你看,讓你知道,這封信的存在。”
葉秋水眼睫輕顫,淚水順著臉頰滾落。
許久,她冷靜下來,抬手,抹去眼角的痕跡,雙眸清亮,泛著堅定的光,“我知道了,多謝徐娘子,謝謝你將這件事告訴我。”
徐微抿唇一笑,“不必言謝,我只盼此行不虛。”
葉秋水心中情緒翻滾,她緊緊攥著那封血書,送她離開。
傍晚,江泠從東山下回來,安濟院里的人都安排妥當了,他一邊巡查,一邊與同僚說起接下來的安排。
“每逢梅雨,水位上漲,總不能年年都要來這一遭,只是單純地防汛沒有用,堤壩要加固,加寬,還要興建水庫,靠蓄水來調節水量,明日你們隨我一起上山勘探
,將水庫修建在何處。”
江泠沉聲說道,身后的官吏們紛紛點頭,一名工部屬官抬頭,擔憂地問:“明日就上山?大人身體還很虛弱,怕是吃不消啊。”
其他人一聽,也跟著附和,“是啊,還是過段時間吧,大人要休息。”
“無事。”
江泠說:“早日將這些事情解決了,百姓才能安心。”
“是……那我們就不繼續打擾大人了,大人快些回去休息吧。”
江泠點點頭,與眾人拜別,他暫住在安濟院后面的弄堂里,穿過角門,江泠將斗笠與蓑衣脫下,掛在門前的屋檐下。
他走進屋中,步伐沉重,衣衫下擺shi了一大半,鞋襪都shi透了,江泠扶著桌子,將外袍脫下,卷起褲腳,摸了摸腫脹的腳踝,眉心微蹙。
門忽然從外拉開,江泠抬起頭,看到來人,神情怔愣。
葉秋水站在門前,望著他。
看到廊下地面一連串的痕跡,以及墻角正滴著水的斗笠,葉秋水就知道他回來了。
他明明昨日才醒,今早又天不亮就出門,東山下道路泥濘,河岸邊又都是水,他的腿在水里泡了一天,肯定很難受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