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煬的心頭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癢意,似是整個人泡在溫泉水里,即使知道外面下起了雪,也不愿意從溫暖的泉水中起身。
他盯著季禎的眼睛沉默許久,“既如此,那就挑斷他的手筋腳筋,如此我才能放心。”
季禎被季煬語氣里漫不經心的警告之意驚得眼皮一跳,她一時之間竟有些分不清季煬究竟是想警告沙洛穆還是她。
興許是她的表情有些僵硬,季煬再次放緩語氣,摸了摸她的頭,“可是嚇到了?你先回去吧,我叫唐懷處理好后,再將沙洛穆送到你府上。”
季禎失望搖頭,“手腳廢了還有什么意思皇兄還是自己隨意吧。”
她似是沒了精氣神,轉身朝外走,心中默數:一、二……
“爭爭!”季煬開口。
季禎收斂起意料之中的笑容,轉身換上懵懂疑惑的臉,“皇兄,怎么了?”
季煬神情無奈,“爭爭,別不開心,我會讓唐懷給他灌下軟筋散后鎖在房間,你可記得三日喂一次。”
“知道了皇兄!”季禎歡快地撲到季煬的身上,牢牢抱住他的脖子。
季煬貪戀地聞著掌心發絲的香氣,問出另一個盤旋在心底疑惑的問題,“沙洛穆說你獻美人?獻誰?”
“齊三啊,除了他還能是誰?”這點,季禎沒有必要隱瞞。
季煬聞言心情大好,在季禎走之后,命人傳旨,給齊三升到八品散官,又賞賜了一堆金銀珠寶。
齊三感動得熱淚盈眶,陛下不愧是殿下的兄長,也是大好人吶!
與此同時,唐懷也給沙洛穆灌完軟筋散,并用精鐵鎖鏈仔細鎖住他的手腳,“陛下,屬下已準備妥當。”
季煬坐在桌前,看也不看,直接揮手示意唐懷自去公主府報道。
他望著桌上新繪制的燕子銜春圖,抬筆在燕尾上重重地畫下一筆!
無論爭爭喜歡誰,都只是能隨他生殺予奪的玩物而已。
爭爭開心最重要!
他難得體會到喜悅的情緒,轉身按開書案后的暗門,提燈輕松閑適地步入暗道內。
死士悄無聲息地出現,同樣跟了進去。
僅能供兩人并排通行的暗道不長,轉過兩個轉角眼前便豁然開朗!
——赫然是一間暗牢!
季煬悠然地點亮兩側的長明燈,橘色的火光打在臉上,柔和了他的眉眼,讓他看起來仿若慈悲度人的居士。
隨著光明鋪滿暗室,季煬身后響起一連串的鎖鏈抖動聲!
“好一個道貌岸然的家伙!季禎知道你其實是如此狠毒之人嗎?”
那聲音尖細怨毒,仿若厲鬼,“你猜,她若是知道了會怎樣?”
季煬神情不變,滿面春風地轉身,“她永遠不會知道的……”
“姑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