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吉拉奧抓住這瞬間的空檔,彎刀如同毒蛇吐信,從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,貼著鉞柄下方,疾刺婦好持鉞的右手手腕。這一刀陰狠毒辣,時機把握妙到毫巔。
婦好瞳孔微縮,千鈞一發之際,她右手猛地松開鉞柄,身體極限后仰。冰冷的刀鋒幾乎是貼著她的護腕劃過,割斷了幾縷飛揚的發絲。
不等婦好站穩,巴吉拉奧的攻勢如同狂風暴雨般再次襲來。彎刀劈、砍、抹、撩,配合著圓盾的撞擊、格擋、推搡,攻勢如水銀瀉地,將阿三武術的詭異刁鉆和戰場搏殺的兇悍發揮得淋漓盡致。他身形忽左忽右,步伐迅捷如鬼魅,圍繞著婦好高速游走,不斷尋找著甲胄的縫隙和破綻。
婦好則展現出上古戰神的沉穩與老辣。她舞動青銅大鉞,大開大闔,看似笨重,實則每一擊都蘊含著精妙的發力技巧和戰場搏殺的經驗。鉞刃劃破空氣,發出沉悶的呼嘯,或劈、或掃、或撩、或砸,將周身護得密不透風。沉重的青銅鉞在她手中,既是攻無不克的利器,也是堅不可摧的壁壘。
“當當當!”
金鐵交鳴聲、盾甲撞擊聲、兵器破空聲不絕于耳?;鹦侨缤瑹熁ò悴粩嘣趦扇酥g爆開。婦好的青銅甲胄上,被彎刀和盾刺劃出數道深深的刻痕,甚至有一片肩甲被彎刀挑開,露出了內里的襯甲。巴吉拉奧也絕不好過,他的鎖甲被沉重的鉞刃砸得凹陷變形,手臂被鉞風掃過,留下幾道血痕,圓盾表面更是布滿了坑洼和斬痕。
兩人都是以快打快,以力博力,每一次碰撞都蘊含著開碑裂石的力量。汗水混雜著血水從兩人身上揮灑。戰斗進入了最慘烈的白熱化階段。
巴吉拉奧久攻不下,心中焦躁漸生。他眼中血光一閃,不再保留,力量與速度瞬間再提三分。彎刀化作一片模糊的血色光影,完全放棄了防御,只攻不守。每一刀都帶著同歸于盡的慘烈氣勢。圓盾也如同瘋魔般,不顧一切地猛砸猛撞。這是他在無數次絕境中殺出血路的搏命之法。
驟然提升的壓力讓婦好也感到了巨大的威脅。她眼神更加凝重,舞動大鉞的節奏被迫加快,格擋閃避間,步伐第一次出現了細微的凌亂。一道刁鉆至極的彎刀突刺,穿透了鉞影的縫隙,狠狠刺向她因全力格擋而暴露的左側肋下。
婦好盡力扭身閃避。
“嗤啦!”
鋒利的彎刀終究沒能完全避開。刀尖劃破了青銅甲葉的連接處,撕裂了內襯的皮革,在她左肋外側留下了一道三寸長的血口。鮮血瞬間染紅了甲葉。
劇痛傳來。婦好悶哼一聲,眼中卻爆發出更加駭人的寒芒。受傷非但沒有讓她退縮,反而徹底激發了這位上古戰神的兇性。她仿佛回到了征伐羌方、土方的血腥戰場。
“蠻夷!受死!”
就在巴吉拉奧因一刀得手而攻勢稍緩、試圖擴大戰果的瞬間——婦好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戰機。
她無視肋下的傷痛,左腳如同鐵樁般狠狠踏地,全身的力量、意志、沙場搏殺積累的千鈞殺氣,在這一刻轟然爆發。她雙手緊握鉞柄,身體如同拉滿的強弓,青銅大鉞帶著撕裂一切的恐怖威勢——力劈華山。
這一鉞,快如奔雷。重如山岳。帶著一往無前、斬斷一切的決心。目標直指巴吉拉奧因前沖而暴露的頭頂。
巴吉拉奧亡魂大冒。他剛剛刺傷對方,舊力已盡,新力未生。他狂吼著,本能地將圓盾全力舉起格擋,彎刀也下意識地向上撩去,試圖架開這致命一擊。
“轟——咔嚓!”
驚天動地的巨響。
凝聚了婦好巔峰力量與戰意的青銅大鉞,如同天罰之錘。巴吉拉奧那飽經摧殘的精鐵圓盾,在無匹的巨力下,如同朽木般被硬生生劈成兩半。沉重的鉞刃去勢不減,帶著斬斷盾牌的余威,狠狠劈在他倉促架起的彎刀之上。
彎刀被巨大的力量砸得脫手飛出。沉重的鉞刃雖然被彎刀擋偏了方向,未能將巴吉拉奧從頭到腳劈開,卻依舊帶著恐怖的動能,狠狠斬在了他的右肩胛骨上。
骨裂聲清晰可聞。鮮血如同噴泉般狂涌而出。巴吉拉奧發出一聲慘嚎,龐大的身軀如同被攻城錘擊中,轟然倒飛出去數丈之遠,重重砸落在冰冷的平臺上。他的右肩幾乎被劈開,深可見骨,鮮血瞬間染紅了身下大片區域。他掙扎著想爬起來,卻因劇痛和重創,只能徒勞地喘息,眼中充滿了驚駭、痛苦和不甘。他四百場不敗的神話,被眼前這位來自殷商的女戰神,以自身負傷的代價,悍然終結。
婦好持鉞而立,青銅甲胄上沾染著敵人的和自己的鮮血,眼神依舊銳利如刀,睥睨著倒地的對手。她緩緩抬起染血的青銅大鉞,指向巴吉拉奧,聲音依舊威嚴如初:
“犯我華夏者雖強必誅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