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彈精準穿過第一發留下的彈孔,玻璃裂紋驟然擴大。
“砰!“
目標的眉心炸開一朵血花。他的頭顱像熟透的西瓜般爆裂,顱骨碎片混合著腦漿呈扇形噴濺,在走廊的波斯地毯上潑灑出一幅猩紅的抽象畫。
目標身體僵直了一瞬,隨即像被砍斷的桅桿般轟然倒地,重重砸在尖叫的女秘書面前。
水晶吊燈的光暈里,血珠順著防彈玻璃緩緩滑落,在蛛網狀的裂紋上勾勒出妖異的紋路。
泰晤士河的霓虹依舊閃爍。
貝塔俯身,拾起地上兩枚尚帶硝煙味的彈殼。
他動作嫻熟地將它們裝入防靜電密封袋,隨后塞進衣服內側暗袋。
他看了眼陪伴自己完成任務的tac-50,鋁熱劑燃燒彈被輕輕放置在槍身旁。接著,他取出一桶雙氧水,擰開防漏蓋時發出輕微的“嘶“聲。
液體在空中劃出拋物線,先是浸透了整支狙擊槍,然后是那把坐了整整三小時的折疊椅。最后,他拎起裝槍的戰術背包,將剩余的雙氧水全部傾倒進去。化學藥劑接觸布料時,立刻泛起細小的白色泡沫。
“咔。“
燃燒彈的保險插銷被拇指彈開。貝塔后退兩步,將燃燒彈精準拋向那堆浸滿雙氧水的裝備。鋁熱劑瞬間爆發出刺目的白光,溫度在幾秒內飆升到2000攝氏度以上。
火光中,貝塔的身影隱入黑暗。
他深知現代彈道學的厲害,每支槍的膛線都會在子彈上留下獨特的“指紋“,這些痕跡一旦被錄入數據庫,就能在全球范圍內追蹤。而今晚之后,這支tac-50只會留下一堆無法辨認的金屬殘渣。
貝塔從不重復使用武器,就像真正的藝術家不會在同一張畫布上作畫兩次。每一次行動,都是全新的開始。
貝塔無聲地走下樓梯,身形巧妙地避過轉角處的兩個監控探頭。在三樓走廊盡頭的陰影處,他輕輕推開一扇老舊的窗,縱身躍向消防樓梯,動作輕盈得像一片飄落的樹葉。
生銹的鐵質樓梯在他腳下發出細微的呻吟,但很快被夜風吹散。他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地面,踏進潮濕的巷道,沒有濺起半點水花。
十米開外,一輛再普通不過的倫敦黑色出租車靜靜蟄伏在路燈照不到的暗處。
貝塔拉開車門滑入駕駛座,皮質座椅發出輕微的摩擦聲。后視鏡里,他易容過的面容與駕駛臺上證件照里的白發老人完美吻合,連眼角的皺紋都分毫不差。
鑰匙轉動,引擎發出低沉的嗡鳴。這輛融入倫敦街景的出租車緩緩駛入夜色,就像一滴水匯入了泰晤士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