尸骸保持著一個掙扎的姿勢,一只骨手,緊緊地攥著一枚儲物戒指。
沈璃走上前,抹去戒指上殘存的微弱神識,探入其中,臉色猛地一變。
戒指里除了幾件尋常法寶和靈石外,還有一封被血浸透大半的遺書。
她展開信紙,上面熟悉的宗門徽記和字跡,讓她心頭巨震。
【吾乃玄天宗執(zhí)刑堂弟子,奉墨晤長老之命,追查新生弟子“祈隱”身份之謎……不料在此地遭遇蛇妖,此妖狡詐,偽裝成引路人,將吾引入陷阱,吾命不久矣……望后來者警惕!另,經(jīng)吾多方查證,楚囂此人并非妖族奸細,他……他是……】
信的末尾,那最關(guān)鍵的身份信息,被一大片早已干涸的暗紅色血跡徹底浸染,變得模糊不清。
沈璃拿著這封血書,只覺得它重逾千斤。
舉報楚囂的匿名信,竟然是執(zhí)刑堂自導自演的一場試探?
也對。
楚囂在萬象秘境中橫空出世,行事乖張霸道,處處透著一股與正道格格不入的邪氣,宗門高層會對他心生疑慮,派人暗中調(diào)查,再正常不過。
只是,這個前來調(diào)查的弟子,卻陰差陽錯地死在了蛇妖手里。而他用生命換來的情報,最關(guān)鍵的部分卻遺失了。
楚囂不是妖族奸細,那他是什么?
妖族散修?還是別的什么?
沈璃想起執(zhí)刑堂上,楚囂被墨晤長老一掌重傷,吐血不止卻依舊強撐的模樣,又想起他那雙帶著刺骨寒意和濃烈殺機的紫眸。
原來,他承受的一切,始于一場本不該存在的猜忌。
而自己,也在這場猜忌中,成了推波助瀾的一員。
一股莫名的愧疚,悄然爬上心頭。
就在沈璃心緒不寧之際,梵音渡的琴音再次響起。
這一次,琴音清澈空靈,不帶半分殺伐之氣,如山間清泉,又如月下微風。
他修長的手指撥動琴弦,音符仿佛化作了有形的精靈,融入那處能量節(jié)點。
眾人眼前的空氣,竟像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一顆石子,蕩漾開一圈圈柔和的漣漪。
漣漪中心,空間緩緩扭曲、拉開,一座亭臺樓閣、仙氣繚繞的仙境入口,在光影變幻中,如海市蜃樓般,緩緩浮現(xiàn)。
真正的鏡花水月,終于向他們打開了大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