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女兒心中感激涕零,想著姨娘平日操持家務(wù),又為女兒之事勞神,便真心實(shí)意地祝福姨娘身體康健,福如東海,青春永駐,希望她能一直這般好下去。”
說到這里,她吸了吸鼻子,更顯可憐:“誰知姨娘許是站得久了,腿腳有些發(fā)麻,亦或是聽了女兒的祝福太過歡喜,身子一晃,竟不慎失足,撞到了旁邊的香爐上……”
“那香爐本就放得不穩(wěn),這才燙傷了姨娘。女兒當(dāng)時(shí)也嚇壞了,只恨自己病弱無力,不能上前攙扶。”
她一邊說著,一邊偷偷用眼角的余光觀察著陸非瑜的臉色。
果然,聽到“真心祝福”四個(gè)字,陸非瑜的眉頭跳了一下。
他這個(gè)女兒,從小就“命硬”,或者說,是“口硬”。
當(dāng)年她出生時(shí),京城最有名的相士“鐵口直斷”張半仙曾為她批命,斷言她“命格貴不可言,然福澤過厚,非尋常人家所能承受,易克親近之人,言語需慎,恐有反噬”。
起初陸非瑜不以為意,只當(dāng)是江湖術(shù)士的危言聳聽。
可后來,自夭夭漸漸長大,她那身體康健的母親林氏,果然身體一日不如一日,纏綿病榻數(shù)年,最終撒手人寰。
現(xiàn)在林氏尸骨未寒,這丫頭僅僅是一句“真心祝福”,柳氏就見了紅,額角被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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渣爹回來了
這接二連三的巧合,由不得陸非瑜心中不泛起嘀咕。
難道那相士說的都是真的?
他看著陸夭夭那張因久病而過分蒼白的小臉,那眉眼間的輪廓,與她母親年輕時(shí)有七八分相似。一時(shí)間,心中五味雜陳。
有對亡妻的愧疚,有對女兒的憐惜,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和疏離。
“罷了罷了,此事休要再提。”
陸非瑜有些煩躁地?fù)]了揮手。
“你母親新喪,府中事多,你安心養(yǎng)病,莫要再惹是生非。”
陸夭夭乖巧地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
“是,女兒知道了。”
她心里卻在盤算。
看來她這“烏鴉嘴”的名聲,早就不是秘密了。
只是以前原主自己不知道而已。
陸非瑜又象征性地叮囑了幾句,無非是要她聽話,尊敬長輩,莫要忤逆柳姨娘,府中上下要和睦之類冠冕堂皇的話。
陸夭夭一一低眉順眼地應(yīng)下,心中卻不以為然。
柳姨娘如今已是這府中最受寵的女人,又育有一子一女,野心勃勃。
等她母親的孝期一過,柳姨娘怕是就要運(yùn)作扶正之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