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剛剛在包間里,他就隱約聞出來了,只是在房間熏香的掩蓋下,沒有那么明顯。
現在兩人同在密閉的空間里面,坐的又這樣近,那股清爽的男士香氛味道,隨著體溫而絲絲縷縷往外散發。
真巧,是雪松的味道。
“唔,噴了一點兒。”靳逍坦然承認:“畢竟第一次跟紀老師吃飯,還是要隆重一些?!?/p>
沐浴焚香,那是面圣基操。
紀繁清的眼神有些古怪,他把玩著墨鏡腿,緩聲道:“你這樣讓人感覺……”
他微一停頓,靳逍側頭看過來:“嗯?”
“……你不是直男。”
說完,紀繁清轉頭看向他,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,空調出風口嘶嘶吐著冷氣,空氣中有暗流無聲涌過。
這話說的其實根據不大,因為直男也有很多使用發膠香水的,特別是一些成熟穩重的精英人士。
靳逍并沒有表現出哪些特別像gay的特質,比起gay,他其實更像是一個風流瀟灑的花花公子。
紀繁清這樣說,實則是一種試探。
車內安靜了兩秒,靳逍坦然一笑道:“我本來就不是啊?!?/p>
紀繁清淡定地哦了一聲。
靳逍開著車,聽著導航提示左轉的聲音,打開轉向燈:“我不是直男,也不算是gay,確切來說,我是顏性戀。長得好看就行,無所謂男女?!?/p>
旁邊似乎發出一聲很輕的嗤笑。
靳逍挑挑眉,沒做多余的辯解,雖然聽起來有點兒渣男,但他說的是實話。
丑,在他的世界里是原罪。
“所以,紀老師會介意周圍人的性取向嗎?”
這話聽著,也有些試探之意。
紀繁清有所保留地道:“性向自由,沒什么好奇怪的。”
“那就好。噢對了,”靳逍想起什么似的,狀似不經意地道:“我昨天好像看到有人來探你的班,跟紀老師你看起來很般配的樣子,該不會是……你的男朋友吧?”
“你是不是眼睛瞎了?”紀繁清川劇變臉似的,臉色一拉,橫他一眼:“哪只眼睛看他跟我般配?建議你先去掛眼科看看,做我男朋友,他配嗎?”
“……哦,抱歉,我看錯了!”
靳逍一本正經地道歉,順便壓了壓嘴角的弧度。
否認“男朋友”,但沒否認自己性取向為“男”。
車載音樂進入一首輕快的鄉村音樂,靳逍在國外時經常聽的,隨口就跟著哼了起來。
平平無奇的黑色大眾在城市道路上慢悠悠開著,明媚的陽光中,他生出一種美國西部大片中,攜手亡命天涯的感覺。
雖然車子不夠復古,道路也不夠空曠,形勢也并不緊迫,但仍然有一種隱秘的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