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護犢子似的,堵在他面前道:“靳暉,你別給我來你那套封建大家長的架子,兒子已經是成年人了,你少干涉他的事情!從前他小時候我沒見你多管他,現在他大了你跑來耀武揚威了,你要是敢壞我兒子的好事,我跟你沒完!”
“……”靳暉氣得額角直抽,紀繁清適時打斷他們:“沒關系,正好我也有些話想跟靳總說,阿逍,你先送阿姨下去。”
靳逍欲言又止,目露擔憂,紀繁清對他搖了搖頭,示意他安心。
最終靳逍還是帶著鄒芝盈出去了,臨走前鄒芝盈回頭道:“繁清,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打阿姨電話,別人說的不用太放在心上,你現在就是要專心養身體,明天我再煲湯送過來。”
“好的,謝謝阿姨,明天見。”紀繁清淺淺地笑了笑。
鄒芝盈誒了一聲,和靳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。
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,靳暉才開口道:“說實話,靳逍會栽下去我并不意外,但我沒想到,你竟然會真的接受他。”
“為什么您會這么想?”
“他一路以來太過順風順水,年輕氣盛,又沒什么感情經歷,還總是容易熱血上頭,什么都想嘗試。但你不一樣,你在這個圈子里經營多年幾乎靠的都是自己,見過的人和類型數不勝數,應該看不大上他這樣的毛頭小子才對。”
“毛頭小子?”紀繁清輕笑一聲,不認同地道:“這就是您給他的評價?那看來您也沒有多了解他。您口中的缺點,在我看來,也正是他的優點。他年輕,所以無畏,遇事能一往直前,沒有感情經歷不代表沒有感情,他只是對感情比較慎重,寧缺毋濫。容易熱血,什么都想嘗試,是因為他是一個內核非常強大且精力異常充沛的人,他做事并非三分鐘熱度,反而每一項嘗試的都可以做得很好,他有熱情有沖勁但并不魯莽,他是很有頭腦和手腕的,您太小瞧您兒子了。”
室內陷入寂靜,靳暉大概沒想到,自己縱橫商場數十年,最后被一個晚輩給教育了。
“或許我說這些僭越了,但我想說的是,不論您是否同意我們的事,我都不會放手,除非他先放棄,但我知道他不會。”紀繁清臉色仍然蒼白,因此態度并不顯尖銳,只眼里閃動的光異常堅定:“您的態度對于我來說,其實沒有那么重要,但對靳逍來說,很重要。他雖然表現得不在乎,但心里是很尊敬您的,父親這個角色,在一個人的生命中是不可替代的,所以我還是希望能得到您的祝福,因為我不希望他有遺憾。”
兩人對視片刻,靳暉那雙與靳逍相似的深邃黑眸動了動,忽然溢出一絲笑意:“你這樣想,倒也省得我多說什么了。”
紀繁清眼里有些不解。
靳暉起身道:“我今天過來,原本就是想告訴你,既然你選擇了跟他在一起,那以后有什么事,最好還是一家人商量著來。不要再將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,這樣你不好過,靳逍也不好過,一家人都過不好。”
紀繁清徹底愣住,“一家人”三個人在耳邊來來回回,讓人發懵。
“既然你沒有大礙,那我就先走了,不打擾你休息了。”靳暉開門,秘書正候在門外,他回頭道:“律師我已經安排好了,你安心養病就是,靳逍回來了,告訴他我只給他批一周的假,一周后再不去公司報道,就讓他不用來了。”
門重新被關上,紀繁清靠在床頭,慢半拍地反應過來靳暉的態度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