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洛心里一突,說不出話了。
紀繁清看他的眼神有些陌生,無波無瀾卻莫名有壓迫感,與前幾天的親切導師形象判若兩人,洛洛甚至不敢再上前。
窒息的沉默中,穿著白衣的戲腔男趙宇彬扶了扶眼鏡,低聲道:“他的琴被人動了手腳,琴弦斷了,今晚的比賽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。”
“誰做的?”紀繁清問出了同樣的問題。
他并非要為誰出頭,同樣的事情可以發生在任何地點,但絕對不能發生在他的組里,他的眼皮子底下。
況且還是毀壞樂器,這樣低級骯臟的手段。
眾人陸陸續續小聲道:
“不知道。”
“不是我。”
“不清楚。”
……
紀繁清冷冷地勾了勾唇角,如一條危險又迷人的毒蛇,叫人膽寒。
“我再給最后一次機會,節目結束前來向我坦白,如果是被我查出來,那我勸他從今往回死了當藝人這條心。”
眾人一瞬間臉色各異。
其實很好猜,選在今天做這件事的,不太可能是組外選手,今晚他們沒有競爭關系,犯不著冒險。
所以,要么是組內成員,要么是看靳逍不爽又和紀繁清有過節的導師只有一個葉回。
但選手的編曲都是保密的,靳逍會用到小提琴只有組內成員知道,雖然大家同進同出沒有作案時間,但有些事根本不用自己動手,花點兒錢就能避免很多麻煩。
仿佛是一出大型狼人殺,大家心里充斥著不同的猜測。
紀繁清說完,徑自起身離開。
走出門口,剛好遇到回來的靳逍,長長的過道里,他握著一個細長的木盒迎面走來。
“拿的什么?”紀繁清目光落在盒子上,猜測是一種樂器,但不是小提琴。
靳逍沒回答他的問題,在與他一步之遙的位置停住,微微下垂的眼皮半遮住深邃的瞳孔,與從前相比,里面多了許多復雜難懂的東西。
“紀老師,我們打個賭吧?”
紀繁清瞇起眼睛看向他,頭頂的白熾燈亮如白晝,他背對著光的方向,面容顯得有些晦暗不清。
光線穿過靳逍濃密的黑發和鬢角,在臉頰打下一片側影,襯得他眉弓高昂,鼻唇角更加立體。
而那雙深邃的眼睛,就隱藏在半明半暗的陰影里,潛伏著未知的危險和野心。
紀繁清忽然發現有些看不透他了。
“就賭我今晚能不能留下。”靳逍目光篤定,如一張網一般牢牢鎖住他,仿佛勢在必得。
“然后呢?賭與不賭,對我有什么好處,我為什么要答應你?”紀繁清不為所動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