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只是他的一廂情愿,紀繁清隨時都有反悔的權利。
兩人在過道口分別,靳逍思緒混亂地往坐席區域走。
段承澤一個人坐在區后排的角落里,像一座沉默而危險的山峰,靜靜地注視著靳逍走近,目光在他右耳的耳釘上停留兩秒,深色的眼珠動了動,隨即扯出一絲諷刺的笑意。
靳逍立刻下頜線收緊,明明在意得要死,但又端著一張冷臉,故作不在乎地在第一排落座。
右耳上那枚藍寶石耳釘,無形之中變得沉重,讓人喘不過氣。
可是那天在酒吧,他問過紀繁清關于送他耳釘的原因,從他的反應來看,他似乎真的只是好奇他戴耳釘的樣子,并沒有透過他在懷念誰。
可紀繁清又確實親口承認過,《情終》是他對段承澤舊情難忘之下寫的歌。
然而周城安又告訴他,哪怕是紀繁清親口說的,也不一定是真的。
所謂真相,是要靠自己去尋找的。
靳逍又陷入了自我矛盾之中。
到底哪句話是真,哪句話是假,誰在說謊?
正糾結時,旁邊坐下來一人,坐席發出輕微的響動。
“你好啊,靳公子,又見面了?!?/p>
靳逍從思緒中抽離,轉頭看過去,是紀繁清的老板楊戩。
“怎么,不認識我?”楊戩笑道:“看來繁清都沒跟你提過我,他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沒良心,平時就沒念我一點兒好?”
對于他的自來熟行為,靳逍有些無語,說起來,兩家公司算得上是競爭對手,最初就是因為互挖墻腳,他才想到找上紀繁清。
結果人沒挖走,反把自己賠了進去,他爸都快氣瘋了,要是讓楊戩知道這件事,指不定要笑成什么樣子。
“需要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嗎?”楊戩態度友好地發問,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耳釘上,眼里笑意更深。
靳逍對他的笑感到十分不自在,好像有一種看破不說破的知情者之感,不僅是他,就連周城安也格外注意過這枚耳釘。
大家好像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,都知道這是紀繁清送的一樣,是因為這上面帶著某個人典型的風格色彩?
靳逍心里略微不爽,悶聲道:“不用了,我知道你?!?/p>
“那看來我在圈內還是有點兒知名度的,這些年也算沒白干?!睏顟熳晕掖蛉さ?。
靳逍沒心情跟他侃大山,目光投向前排嘉賓席,紀繁清正側頭跟宋司榆說話。
從這個角度看去,正好是一道完美的側臉剪影,如同那天在山頂看到的一樣。
表面歲月靜好,想親,其實內心彎彎繞繞一百八十個心眼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