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邊喘氣一邊鞠了一躬,聚光燈下笑容燦爛,右耳上一排耳釘閃著銀光。
下一個便是靳逍,觀眾的情緒還未平復,這個時候唱慢歌,尤其是曲風憂郁的情歌,是很吃虧的。
洛洛下臺后,碰到在側方通道入口處候場的靳逍,到底年輕沉不住氣,沒忍住露出一絲得意之色:“加油咯。”
靳逍皮笑肉不笑地咧了下嘴角:“放心,不會比你差。”
洛洛笑容一僵,仿佛吞了只蒼蠅,暗暗陰陽道:“真羨慕你的自信。”
靳逍沒再理他,只握緊了手里的樂器盒。
工作人員過來,通知他準備登臺。
舞臺燈光全暗了下去,全場靜默,一秒、兩秒、三秒……預想中的音樂沒有響起。
黑暗仿佛為舞臺籠罩上一層神秘的面紗,觀眾有些搞不清楚狀況,還以為是出了故障,紛紛翹首探尋。
紀繁清也終于有了波動,抬眸看去,以他的距離,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。
靳逍坐在高腳椅上,微垂著頭,手里拿著一樣東西。
靜默的等待中,一道極具穿透力的樂聲突然響起,好似鳳凰悲鳴,直沖天際。
眾人一震,就連紀繁清眼里都閃過一絲訝異。
“我去,這是什么樂器?”張若薇更是目瞪口呆,側過身子小聲問道。
舞臺還是黑的,但樂器聲不停,高亢激昂、氣勢磅礴,是與小提琴截然不同的音色和感受。
“……嗩吶。”紀繁清沉默兩秒,心情復雜地答道。
靳逍換了樂器,也換了編曲。
他并不是毫無準備。
正所謂百般樂器,嗩吶為王,嗩吶的穿透力和震懾力,不是其他樂器可以比擬的。場子一下子就被鎮住,大家的注意力也被拉了回來。
燈光在這時亮起,是很曖昧迷離的暗紅色,像一場纏綿悱惻的夢,而嗩吶聲哀戚,像把人的感官直接按進了陰森冰冷的水里。
張若薇對民族樂器涉獵不多,但嗩吶還是知道的,心頭激蕩半晌,也只吐出兩個字:“牛b。”
嗩吶這種樂器,在很多人的刻板印象里,跟土字掛鉤。而靳逍的長相,是很洋氣的瀟灑大帥比,他這張臉可以在酒吧里泡妹,在馬場里賽馬,在山道上飆車,甚至是在交響樂團里拉琴,總之絕對不會跟“嗩吶”兩個字扯上關聯。
但舞臺燈光亮起,他朝那一坐,頂著一張人神共憤的帥臉,眉眼冷冽一身銳氣地吹著嗩吶,不僅不違和,還莫名有些拽。
仿佛在宣告:看著吧,看我怎么殺瘋全場。
真……t的酷!
張若薇瞠目結舌地看著,不禁再次感嘆:“他怎么就非你不可呢?”
紀繁清仿佛沒有聽見,定定看著臺上,平靜的表象下,xiong口同樣波瀾陣陣。
他還真是總能絕地逢生,給人驚喜。
原本的間奏換成了前奏,比起小提琴的憂郁,嗩吶則顯得霸氣的多,一下子就侵占了所有人的神經。前面舞臺遺留的影響,已經微乎其微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