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青蓮急火攻心,暈了過去,救醒后就說要殺了太醫,“都是一幫庸醫,治不好我的暉兒,要他們何用,把手都給我砍了!”
這一遭,太醫署受牽連者不少,更惹了朝中官員的眾怒。正中了紀道芳的下懷,他不僅沒有幫皇后母子,還寫奏折彈劾,人人都贊左相,大義滅親,高風亮節。
與此同時,宮里封了一位新的昭儀娘娘,燕殷德要皇后思過,讓昭儀協理后宮。
到此紀青蓮哪還看不出紀道芳的陰謀,他是想讓自己女兒取代她的位置,她心中冷笑連連,作壁上觀,紀小柔生不出孩子,拿什么和她爭。不止紀小柔,這宮里所有女人都不可能和燕殷德生出孩子,紀道芳的如意算盤注定要落空。
等燕凌一死,燕殷德就只有她暉兒一個兒子。
這幾日的風波平息下來,在未央宮閉門思過的紀青蓮此時正詢問燕暉是如何扯動骨傷的,她問過燕暉身邊的人,他們眾口一辭,惠王自己從床上跌下來。
一方面燕暉不準他們說,一方面如果說真相,他們因為讓殿下和宮女尋歡作樂,難逃一死,至少現在這么說有一線生機,另一方面,他們不敢得罪風頭正盛的昭儀娘娘。
“我自己不小心翻身時從床上摔了下來。”燕暉說。
紀青蓮隱忍怒火,“我派那么些人看著你,他們都是擺件嗎?”
“是我不想看見他們,把他們攆到外面守著了,母后不要罰他們。”
燕暉怕這些宮人要死了,一個發狂把事情抖落出來。他只遺憾沒把小柔給拿下,竟不知這小柔如此能耐,早和他父皇有一腿,而他捏著這把柄,養好傷再去找她,還怕她敢不從他嗎?
都怪這傷,否則他還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得小王爺,歸根結底,都怪秦楚玥,燕凌死后,他必須要得到她不可,要她跪著求饒。
紀青蓮揉揉眉心,“罷了,你說什么就什么。”她一生只拿寶貝兒子沒辦法。“你啊,你可知太醫說你會瘸?以后朝上官員該如何看你?”
“那又如何?母后你不是說我最后會當皇帝嗎?等我做了皇帝,我就定規矩,不是瘸子不準做官,要做官先打斷一條腿,這樣誰還敢笑話我。”
紀青蓮被他逗笑,是啊,等暉兒做了皇帝她做了太后,這就是他們的天下。
過了會兒,紀青蓮似想到什么,惡狠狠說:“這一切都要怪秦楚玥那個小賤人,若不是她,哪有如今這些事。”
燕暉怕紀青蓮一出手就要害了秦楚玥性命,那他哪還有得玩?
“母后你答應過我不傷皇嫂的。”
紀青蓮安撫他,“母后說說而已,不會傷她的。”心里卻是另外的想法,這秦楚玥就是紅顏禍水,燕殷德燕凌,還有她的暉兒,都跟被她下了蠱似的,此人絕不能留。
宮里發生的事,也悉數傳到了燕凌耳朵里,紀道芳兄妹已經明面上決裂了,紀青蓮失勢,說不準什么時候就要死于內斗,他可不能讓她死得那么容易。
他回信去,叫人保護紀青蓮母子,傷殘無所謂,只要保證他們留著一條命。
紀道芳兄妹都以為他不久于人世,一直以來并未對他動手,因為他們不認為他是威脅。
但如今朝廷上隨著燕暉的殘疾,越來越多官員倒向他,他們覺得對比起來,病弱的太子,加上強大的太子妃家族,似乎贏面更廣。
當然,紀道芳并不是這樣想的,西戎的人來得蹊蹺,公主也來得蹊蹺,他手下人查出紀道芳勾結西戎。
也許他想對秦家下手,這盤棋下得越來越有意思了。
他手一撫,將棋盤打亂,望向在院子里和丫鬟踢毽子的秦楚玥,她臉上洋溢著無憂無慮的笑容。
從前,他為報仇而活著,部署著一切,而今,他也有了想守護的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