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惜你選錯了人。”
紀道芳不屑,“我能扶起一個紀青蓮,就能扶起第二個,你難道忘了當初自己怎么做上皇后的,又是怎么坐穩皇后之位的?”
“你也不是為了我,你是為了自己罷了。我當然記得,大哥是怎么死的,姐姐又是怎么死的,我都記得。姐姐恐怕到死都沒想到,要置她于死地的除了我這蛇蝎心腸的庶妹,還有她一手帶大的弱小的弟弟。姐姐待你多好啊哥,我都嫉妒,你午夜夢回聽不到她叫你嗎?阿芳阿芳哈哈哈哈”
紀青蓮狀似癲狂,眼神卻清明。
紀道芳與紀青蓮一母同胞,但紀道芳出生時身體不好,便是在嫡母跟前養大的,但嫡母也只是名義上照拂,唯有紀家的大姑娘青鸞上了心,把他身子養好,紀道芳長到幾歲和她感情也最親厚,到后來青蓮出生也不及他們。也因為青鸞,紀道芳在紀家的待遇和嫡出的少爺沒什么兩樣,如果沒有上頭的大哥哥的話。
紀道芳眉頭擰起來,似乎很不耐煩聽她提以前的事,“你是瘋了嗎?何必這副作態,你都不會良心不安,我怕什么?”
“我不安?是她不如我,是她輸了,我為何不安?”
“我不想聽你說這些無謂的話。”
“那說些有所謂的,哥哥有大抱負,妹妹只想孩子平平安安的,哥哥不管是要扶小柔也好,小貓小狗兒也好,就是要我死要我讓出這未央宮我也毫無怨言,只求哥哥放我兒一條生路,我在這里謝過哥哥。”
如今燕暉殘廢又失寵,在外人看來,比燕凌這個體弱多病的太子還不如,她倒也不用擔心有人會對她的暉兒不利,她是故意這么說給紀道芳聽的。
紀道芳也不信任紀青蓮,他這妹妹心機深重,一會瘋瘋癲癲一會哭得凄凄切切,不知哪副面孔真哪副面孔假。雖然是一個娘生的,但他們是因為權勢利益走到一起,沒有交過心。
她作勢要下跪,紀道芳瞟了一眼外面,連忙扶住她,便順著她說:“你這說哪里話,暉兒也是我親侄子,我還能害他不成?你就安心思過吧。”
紀道芳一走,紀青蓮就抹了臉上的淚,眼中迸出恨意。
她心中無時無刻不在恨著,從她記事起,她就恨紀青鸞生來擁有一切,所有人都圍著青鸞轉,青鸞是未來的皇后,大家都喜歡她,連自己的親哥哥都和她更親近,她想毀了這一切。
現在她做到了,紀青鸞的東西都是她的了,可她還是恨,她想把她從他們心上都剜出來。如果是大哥和青鸞,大哥肯定不會像紀道芳對她那樣對青鸞,到頭來,她還是比不過。
幸好,她有一樣贏了,紀青鸞是個死人,她爹娘哥哥都死了,她的兒子也快死了,但是她和暉兒會活著,成為這個王朝的主人。想到這里她又無聲地露出陰鷙的笑容。
與皇城宮內的你爭我奪壓抑陰暗不同的是,太子府內絲毫不受影響,一派祥和,歡歌笑語,這天秦楚玥拉著黛朵兒在院子里赤著腳跳舞。
“黛姐姐你看我學得快不快,你上次教我的步子我都記住了。”
她才十五歲,身量已經很高挑,只比黛朵兒矮半頭,又是練武之人,跳起舞來動作美中還帶著幾分英姿颯爽。
“殿下是聰慧之人,學什么都很快。”黛朵兒笑著道。
“那可不敢說,你要是讓我讀書,我保證一會兒就能睡過去。”秦楚玥坐到秋千上,拿起自己做的果釀,一飲而盡。
她晃了晃手中空空的琉璃瓶,“黛姐姐,我這果釀比你們西涼的酒來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