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叫司禮監(jiān)發(fā)六百里加急,召曹化淳回來。
衣不如新,人不如故啊!”
“遵旨。”
聽著朱由校不急不緩地發(fā)號(hào)施令,伏跪在地上的魏忠賢身子忍不住微微顫抖。
“忠賢,起來坐。給忠賢拿張凳子來,你也算是朕身邊的老人了。”
魏忠賢連忙磕了三個(gè)頭,“奴婢謝皇爺!”
他爬起來,小心翼翼地在凳子上坐下半個(gè)屁股。
“忠賢,你跟朕一樣,都是那些文官眼里的粗鄙之人,不通文墨,不識(shí)國事。但你有一顆忠心,能為朕分憂解難啊。”
魏忠賢連忙答:“皇爺,這是奴婢的本分。為皇爺分憂解難,奴婢萬死不辭。”
“嗯,你管著輯事東廠,那朕問問你,朕的懷沖太子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魏忠賢雙腿一軟,從凳子滑下,跪伏在地上,渾身如篩糠一般。
天啟三年(1623年)年初,張皇后懷有身孕。
得知自己要做父親的皇爺大喜過望,特意下了一道口諭,暫停行刑以護(hù)佑長子。
十月十二日張皇后生產(chǎn),可惜生下時(shí)已是死胎。
閏十月,傷心欲絕的皇爺為此子取名朱慈燃,追封為懷沖太子,還親筆寫了一篇懷沖太子銘。
國朝祖制,皇子下殤不成服,不追封。
哪怕是成化年憲廟先帝的長子,為寵冠后宮的萬貴妃所生,早夭后依舊不命名,不追封。
由此可見皇爺對(duì)他第一個(gè)孩子懷沖太子的珍視。
以上諸事,魏忠賢心里十分清楚的。
現(xiàn)在聽到追問懷沖太子之事,他如五雷轟頂,萬蟻噬心,嚇得如同狂風(fēng)中的枯葉,仿佛下一瞬間就會(huì)被撕成碎片。
沉默了幾十息,朱由校又開口:“朕問你話。”
魏忠賢知道,不答話是交代不過去。
可是這次把誰交代出去?
自己?
還是別人?
“回皇爺?shù)脑挘?dāng)初奉圣夫人找到奴婢,說聽聞皇爺有皇長子要出世,十分高興,也想盡幾分孝心,便選了兩位信得過又可用的宮女,要送到坤寧宮伺候皇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