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寫得好,比外朝那些狀元探花還要寫得好。良相。”
“奴婢在。”
“把劉若愚調到朕的身邊,專理機要文字,順便教教朕的書法。”
“遵旨。”
劉若愚噗通跪下,“奴婢謝皇爺恩寵。”
“起身,現在你和良相陪著朕,把這一疊文檔看完。
朕是朝野上下嘴里的文盲天子,這上疏題本里的文字,十句恐怕有九句半看不懂,你們就當朕的通譯。”
“奴婢遵旨!”
足足花了大半天時間,一直看到掌燈,終于把司禮監架閣庫里熊廷弼相關的上疏題本,包括神宗皇帝的批復,其他大臣的彈劾或維護的題本,一一看完。
“皇爺爺對熊廷弼,信任有加,這才造就他第一次經略遼東的成功。
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。
朕在這點上比不上皇爺爺。
熊飛百第二次經略遼東,朕對他先信后疑。尤其是在他跟王化貞攻守方略相斥之時,居然和稀泥!
邊戎軍機,能和稀泥嗎?
經撫不和,戰略混亂,結果不僅沈陽、遼陽丟得干干凈凈,連廣寧等遼西疆土也盡失,只能退守山海關,坐看韃虜肆虐。”
在劉良相和劉若愚耳里,朱由校在自責,其實不知的是他在責備前身,性子跟弟弟朱由檢一個鳥樣。
性子急峻,開始時無比相信臣下,稍一遇到挫折,就失去信心,左右搖擺。
等到臣下事敗,恨得牙根直癢癢,覺得他辜負了自己的信任和“癡心”,欲殺之而后快!
不愧是親兄弟,臭毛病都相近,必須糾正過來!
“良相,在西苑尋一處僻靜地方,朕明日上午要見孫師傅和熊廷弼。”
“奴婢遵旨。”
朱由校拍了拍御案上厚厚的文檔。
砸朝堂這個大糞坑,就從黨爭焦點人物熊廷弼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