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學生,拜見恩師。”
蔡世均拱手行禮,齊越和田不豫也一同拱手,“拜見文相大人。”
陶愚松神情微怔,眼神在三人之間來回游轉,最后落到蔡世均的身上,恍然大悟道:“方才無論見何人都似夢似幻,唯獨見你三人眉目清晰,想來得有所得吧。”
確定自己身在夢中之后,見到蔡世均三人,陶愚松便明白,這三人定然與夢中那些人不同,就連自己這個夢想來也不是尋常夢。
“學生等人護城而死后,有幸得先生敕封,現是兗州府城隍,位列正神。”蔡世均雖是城隍,但是面對自己的授業恩師,還是態度恭敬,“見恩師來到兗州,便來夢中一見。”
“神……”
見三人身上隱隱有神光閃爍,同樣都威嚴莊重,氣息清清浮浮,叫人望而生畏。
陶愚松隱隱明白神的意思,不禁露出一絲輕松的笑意,“你有這樣的造化,倒是叫人不知道是該為你傷心還是喜悅了。”
“恩師便為我而喜吧,無論生或死,學生都在做想做的事情。”
幾人之間始終隔有一丈的距離,陶愚松釋懷地點點頭,“如此也好,為師便不再因這事為你傷心了。”
突然,像是想起什么似的,陶愚松問蔡世均:“你說的先生可是一位青衣執竿、喜好游世的仙人?”
“恩師見過先生嗎?”
陶愚松似是欣喜又好似遺憾道:“有過一面之緣,仙人之姿叫人羨慕不已。說起來那也是不久前的事,但是不知為何,每每想起都恍如隔世,我竟然記不清對方的模樣了。后也曾四處打聽仙人的蹤跡,但都一無所獲。”
要說他對修仙長生、擁有上天入地的大本領沒有想法的話,那是不可能的。
尤其是年紀大了,有時候一犯糊涂就越發想活得久一點,總想有更多的時間將未完的事情完成,把那些不盡如人意的事處理的更加完美。
好在他也知世事難為,所以并不強求,只是隨意一尋罷了。
“先生喜靜也愛熱鬧,常常游歷在外,便是知其住處也不一定能遇上。恩師既然與先生見過,那若是有緣,先生自會來相見。”
不是蔡世均不想引陶愚松去見陸風,只因他很是明白陸風的性格,若是故意為之,結果反倒是會不盡人意。
“是啊,不可強求。”
兩人又閑聊幾句,陶愚松說了他來此意在安撫百姓,留不了多久便要回王都去主持今年的殿試。
蔡世均看著陶愚松,道:“國事繁重,恩師保重身體。”
窗外渾亮高昂的雞鳴聲咯咯響起,蔡世均往窗外看了一眼,便給陶愚松拱手辭別。
從夢境中退出來后,床上的陶愚松并未醒過來,只是眉心緊鎖。
蔡世均揮手在其頭上拂過,陶愚松這才睡得安穩。
“大人,文相他……”
旁邊的齊越看著陶愚松,見他睡著了都不禁咳嗽,臉上露出一抹憂色。
齊越仰慕陶愚松許久,但因自身過于平凡,無緣拜在文相門下,如今見這位老人身上纏繞著淡淡的死氣,不禁嘆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