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穎看著巴圖好奇問道:“還沒問巴圖大哥,你是蠻族人嗎?”
“對,我是被小……望校尉從戰場上救下來的……”
巴圖的眼神飄遠,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。
巴圖至今還記得,那日陽光耀眼,他的心卻如墜冰窟。
他的父親是北方一個小部族的族長,他們部落雖小,但平日里靠著牧羊,自給自足是沒有問題的。
那天他像往常一樣騎馬出去玩耍,因為看到了商道上駐扎的隊伍一時好奇,就多呆了一段時間,還用自己脖子上的羊角墜和那些商人換了一個精致的中原玩意兒。
巴圖滿懷欣喜的縱馬回家,卻看到了滿地的狼藉與鮮血。
他的阿爸和額吉躺在地上,身上的紅色刺痛了他的眼,他的安達手持長刀躺在額吉的身邊,永遠的閉上了眼。
劫掠,占領,滅族,這在草原上是最常見的事情。
巴圖知曉,若是他的部族足夠強大,他們也會做一樣的事。
但這不代表他沒有恨。
他的兄弟,他的父母,他還沒有三歲的侄兒,全都在這一天,離自己而去。
他百般打聽后,終于知道滅了自己部族的是一個很大的部落,只是因為大部落的首領的兒子娶了他們敵對部族族長的女兒為妾,稍微吹了一些枕邊風,便造成了這番慘劇。
巴圖深知自己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報的了仇,他跋山涉水來到漢人領土的邊境,殫精竭慮出謀劃策,只為了讓那個大部落也感受到他的痛苦。
再后來,大仇得報,忽然沒有了生活方向的巴圖,在簡越的勸說下,來到京城開了一家烤肉店。
因為他記得,他阿爸額吉生前最大的夢想,就是來這繁榮熱鬧的京城看看。
巴圖厚重的嗓音說到最后,帶了些沙啞。
岑穎沉默的站在一旁,屠族之痛,不是她三兩句話就能安慰的了的。
“不說了,今天中元,我怎么說起這個話題來了。”
巴圖拿胳膊壓了壓眼睛,轉頭恰好看到吃飽了坐在凳子上百無聊賴的簡越。
對方那雙眼睛正無意識的盯著岑穎看。
巴圖了然的笑了笑,對岑穎道:“說起來,望校尉還是第一次帶姑娘來這。”
第一次?
那我是不是該表示一下?
岑穎歪頭:“不……不勝榮幸?”
實在無聊剛好從后面走過來的簡越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