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接受命令離開,不見得非要執行,難不成連中幾槍的人到了狼嘴里還能死而復生了?
這任務去不去的都無關緊要。
溫小禾腦袋耷拉著,一聲不吭,雙臂自然垂下,兩只手按在雙腿側邊,眼眸壓低,緊抿著唇,似乎在忍受什么痛苦。
心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,失去了知覺,縱使手腕再用力去按壓,也感覺不到半點疼痛。
何晏清看到她手腕更腫了,伸手拽著她的衣袖,用了些力氣才將她的兩只手從座椅上拿離輕輕放在膝蓋上。
“他們去找了,有信我跟你說。”
他想不通,溫小禾怎么會這么在意陸北驍的生死,但現在問她緣由,似乎并不合時宜。
溫小禾點點頭,終于把頭抬起來,看著面前的何晏清,勉強擠出一個感激的笑容。
“謝謝你,晏清哥哥。”
何晏清眸色一頓,溫柔地摸了一下她的腦袋,力道很輕,掌溫僅僅停留在蓬松的發絲上。
“苗苗,你跟我還要說謝謝嗎?”
他覺得溫小禾跟以前不一樣了,她以前更活潑,更無拘無束,會肆無忌憚地跳到他的背上,趴在他的耳邊訴說對他的喜歡,是讓人著迷上癮的野蠻生長的紅玫瑰。
這四年來,他沒有一天不想念她。
訓練再苦,實戰再危險,只要一想到她,想到她還在湄索等他回去,他就渾身充滿了力量。
溫小禾只一味地沖著他笑,沒有再繼續說話,她的思緒早就飛出去了,笑得很生硬。
何晏清撈過一旁的毛毯蓋在她的膝蓋上,轉過身去,打轉方向盤駛動通體黑色的吉普車。
往后日子還長,慢慢來不著急。
他相信,只要慢慢相處,兩人肯定會回到從前的關系,他要她知道,四年的時間,他什么也沒變,包括這顆心。
吉普車駛入軍區,溫小禾偏頭看向窗外,從納塔的老巢被何晏清帶到這里,就好像一場夢。
井然有序的列兵,高聳入云的炮塔,低矮的紅瓦石磚連排屋一眼望不到盡頭,嚴肅寂靜,不同與寺廟的神圣疏離,有炊煙裊裊升起的安心。
“苗苗,我先帶你去宿舍,等我匯報完工作,就回來。”
“對了,你要吃點什么,我讓人送來。”
溫小禾輕應一聲,“什么都行,我不太餓。”
“你是已經餓過去了,胃里連饑餓的感覺也沒有了。”
何晏清并不覺得繆瓦那群人會好好對待她,這群chusheng可能連飯都不會給她吃,逼她老實聽話。
他只是這么想,心里徒生一股怒氣,一腳把油門踩到底。
溫小禾被單獨留在何晏清的宿舍里,路過士兵忍不住外里看,都想瞧一眼少校從納塔老巢里帶回來的女人長什么樣。
屋子不大,四四方方的,僅有一張床和一張桌椅,桌子上靠墻面排著好些書,右手邊堆著半個人那么高的文件袋,有敞開的,有密封的,也有空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