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一瞬他漫不經(jīng)心的想,這孩子真的相當(dāng)瘦弱,臉色在昏暗的路燈下竟然也顯得慘白發(fā)灰,看起來就病殃殃的。
還有就是。
青年冰藍(lán)的瞳孔如銳槍般剖析的注視著男孩,里面蘊含的洞察像是能將他隱藏在乖巧外表下的敗絮內(nèi)里都收入眼底。
這孩子,就算自己不救他,應(yīng)該也不會有事。
而且,他遇到自己的時機(jī)……也有點讓人在意。
遼蒼介被牽住的手微不可察的動了動,最終卻像是顧慮著什么一般,慢慢的又停了下來。
“kakвac
3oвyt,
cэp(請問您叫什么名字,先生?)”
幼小的男孩像是沒察覺到他的打量一樣,歪頭輕輕的問著,聲音似乎能泯滅于空氣中,透著股掩飾不住的虛弱。
但即便如此,他的嗓音也是清透而柔軟的,帶著股獨特的曖昧與柔和感。
這個小小的孩子似乎正竭力使自己更優(yōu)雅從容一些,但很可惜,他不知道遼蒼介撕膠帶時并不輕柔的動作已經(jīng)在他臉上留下了顯眼的大紅印,這讓他無論怎么努力,看起來都有股獨屬于小孩的滑稽感。
遼蒼介面不改色的看著他臉上的印子,唯獨會對孩子保有的一絲絲耐心讓他沒有打開男孩的手,只語氣冷冷淡淡的說:“Вnk(維克托。)”
男孩——也就是幼年時的陀思小包子——意外的得到了他的回答,立刻彎起眼溫溫柔柔的笑了。
他像是貪戀他的溫暖一般將另一只小手也抬了起來,眷戀的抓著他被手套包裹的手指,唇邊牽起了一個小小的、軟綿綿的弧度:“我能叫您維嘉(Вnta)嗎?”
“不能。”遼蒼介毫不猶豫的拒絕了——他當(dāng)然一眼就能看出這小鬼有多心機(jī),“只有我的親人能叫我維嘉。”
“這樣嗎……”小小只的陀思臉上肉眼可見的浮現(xiàn)出一抹我見猶憐的失落,幾秒后又戲劇性的變成了期待,“那我能不能叫您——”
“我的同僚過來了。”
遼蒼介突然扭頭看向遠(yuǎn)處駛來的警車,然后轉(zhuǎn)回來漠然的看著陀思,讓他放手的意思不言而喻。
陀思假裝自己沒有看懂,仍然眼神純潔的握著他的指尖。
于是遼蒼介在跟他無言的對視了兩秒之后,無謂的拽下了自己的手套。
陀思:“……”
銀發(fā)青年迎向了自己的警察同事。
陀思沉默的坐在原地,慢吞吞的把那雙還帶著余溫的、過大的手套戴到自己手上,扭頭若有所思的盯著青年挺拔高挑的背影。
“維克托……維,克托……”他的舌尖滾動著這幾個悅耳的音符,眼里閃爍著幾點奇妙的光芒,半晌之后突然難受的皺起臉,蜷起身子一臉蒼白的靠在了旁邊的車廂上,“唔……好難受……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