遼蒼介一直都很淡然的表情緩緩消失。
他釘在原地一動(dòng)不動(dòng),雙眼直直地盯著樓梯,連身上的氣息都沉冷下來。
一片沉默中,他忽然將手里的紅茶放下,聽不出情緒的對(duì)降谷零說:“今天就到這里吧。”
[“……”]降谷零沉默了一下,有些遲疑的問:[“那……教官的回答呢?”]
“什么回答?”遼蒼介面無表情。
[“什——您是在跟我裝傻嗎?”]對(duì)面的年輕人似乎有些惱羞成怒,聲音含糊的嘟囔著,[“您明明知道我問的是什么……!”]
遼蒼介沉默的任由他抱怨,自己一步步登上樓梯,卻又在能看清閣樓里的景像之前停了下來,像是在抗拒著什么一般,不愿意親眼去目睹。
“零。”
好半晌,他才像往常那樣開口,語氣明明還是一樣的平淡,卻一下子就不容置疑的打斷了降谷零的話,高空般遙遠(yuǎn)的眸中滿是寒冷,眉眼間遍布令人生畏的疏離。
“我說——今天就到這里。聽明白了么?”
[“……”]
他在一片沉默中掛斷了電話。
空氣中一下子只剩下電視吵鬧的聲響。但越是這樣,反而越顯得房間里安靜到詭異。
——遼蒼介這棟位于頂層的公寓已經(jīng)買了多年。
除了他自己,從沒有其他人去過公寓的閣樓。
包括與謝野晶子。
頭頂隱約傳來細(xì)微的聲響。一直沉默的遼蒼介攥緊手掌,抬頭深吸了一口氣,終于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,一步一步踏上了久未涉足的閣樓。
像是另一個(gè)世界在眼前緩緩展開,沉睡許久的記憶在腦海深處逐漸蘇醒。
面對(duì)夕陽的落地窗,整潔的榻榻米床,毛茸茸的靠墊堆滿墻角,一張小桌子立在床上,本該擺著零食的地方是一張相框。
遼蒼介還記得,多年以前,同樣是在這樣一個(gè)傍晚,在幾乎一模一樣的閣樓上,那個(gè)人曾攬著他,唇瓣輕柔親吻他的鬢角,用那樣溫柔的語氣對(duì)他說……
【去選擇善的那一方。】
遼蒼介不由自主的陷入長久的怔愣中。
此刻的窗邊同樣有一個(gè)人,在遼蒼介站定之后,那個(gè)人也緩緩扭頭看向了他,通透的綠眸深邃溫暖,在夕陽下閃爍著鑾金一般的顏色。
在那一瞬間,眼前之人的容顏,仿佛與遼蒼介記憶中的某個(gè)身影重疊了起來,穿越十?dāng)?shù)年的時(shí)光,讓他的心不受控制的一顫。
他屏住呼吸,瞳孔緩緩縮小。
那個(gè)人轉(zhuǎn)過身,一步一步朝他走了過來。
遼蒼介站在原地,眼睫微微顫抖著垂下,感覺到那個(gè)人走到他面前,在幾息間的沉默后,抬手觸向他的臉龐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