陀思對他的問題置若罔聞,滿眼深不見底的恍惚扭曲。
“愚昧的凡人無法走進(jìn)你的心,那么像我這樣狂熱真摯的愛情也不行嗎?也不能讓你有絲毫觸動嗎?啊,維德,我的維德,我是這樣的愛你,愛你,愛你,愛你……”
“——沒有任何人能從我身邊奪走你?!?/p>
夢魘般柔情嘶啞的聲音,順著裸露在外的肌膚糾緊包裹,如可怖的附骨之蛆,粘稠爬行。
彼得心驚膽顫的后退一步,無比驚恐的看著搖搖晃晃如破布娃娃般起身的青年,感覺到從他身上洶涌襲來的冰冷惡意。
“你、你到底是什么人——?!”
“啊啊啊——?。 ?/p>
短促而恐懼的慘叫突然傳來,彼得驚詫轉(zhuǎn)身,恐懼的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帶來的人竟都被不詳?shù)木奘帜蟪闪寺榛?,鮮血迸射而出。
還沒等他叫出聲來,腳邊的泥土便突然化作同樣的巨手,將他整個人攥進(jìn)了掌心,粗糙的手指捏碎了他的喉骨和內(nèi)臟。
彼得瞪圓了眼睛望著陀思,已經(jīng)無法再發(fā)生的喉嚨中傳出“嗬嗬”的聲響,口鼻流血。
“我來晚了,尊敬的主人?!?/p>
藍(lán)色長發(fā)的男人如鬼魅般出現(xiàn),用潔白的手帕虔誠的托起陀思的手。
陀思面無表情的揮開他,像揮開一只骯臟的臭蟲,絲毫不在意這個動作讓自己本就裂開的指甲直接崩斷。
“我為了在維德面前耍帥,故意說了讓他十天后死的?!?/p>
他語調(diào)毫無起伏的說著,看著男人的眼神像是在看墻上的污漬。
“因為你的愚笨,讓我也成了無的放矢的蠢貨?!l讓你動手的?”
伊凡·岡察洛夫深深地埋下頭,姿態(tài)無比謙卑:“請您恕罪,我的主人?!?/p>
陀思默不作聲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,聆聽著彼得瀕死的掙扎與哀鳴。
“……算了。”
他突然索然無味的這樣說道,一瘸一拐的走出小巷,聲音縹緲而無波。
“讓你不聽話的部分,切除了就行了吧。”
在他身后,虔誠行禮的伊凡緩緩向后栽倒,腦袋上流下了汩汩的鮮血,轉(zhuǎn)眼便打shi了發(fā)絲。
陀思慢步走到外面的夕陽中,微微瞇起眼,在路人恐懼的注視下淡定的擦了擦臉上的血。
“接下來……該這么辦呢……?”
他喃喃自語的說著,仰首看向了遠(yuǎn)處的大樓。
然而。
突然之間,陀思頓住了動作。
他的雙眼慢慢睜到最大,暗紅的瞳孔也緊縮成震驚的樣子,呆呆的轉(zhuǎn)回頭,望著那個不知何時站在那里的青年。
——在離他最近的一個街口,遼蒼介靜靜的望著他,神情平淡冷靜。
看到他注意到了自己,戴面具的銀發(fā)青年瞇了瞇眼,緩步走近,越過陀思的肩膀看了眼小巷里的景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