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菱皺眉,起了一身雞皮疙瘩,看她眼神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,好像在發呆,眼神沒有直接交流看起來有些生分。
“大小姐,把肥牛遞給我。”方菱說道。
陳晚青目光只能隨著聲音大致轉到一個方向:“方菱。”
方菱看她沒動作,走到塑料袋那邊,把里面的肥牛和冷鮮菜拿出來。
“嗯?”
“我跟你講個事。”陳晚青聲音溫溫的,聽見方菱在拆菜,“你先坐。”
方菱剛拿了一盒和牛,有些不解,但還是坐下了:“神神秘秘的,什么事?”
陳晚青調整好情緒,說了在心里排練過很多遍的話:“我有點事要跟你說,等會你不要過來抱我,也不要哭,也不要激動,就當做正常的一件事,好嗎?”
方菱被她調起了全部好奇心,但內心又隱隱有些不安,她今天察覺到陳晚青的不在狀態,她都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,難不成要跟她絕交?
“你說。”
陳晚青:“我瞎了。”
簡單的三個字,讓空氣瞬間變得凝固。
方菱在她說出來的那一刻,下意識朝著她的眼睛看去,那是一雙極其漂亮的眼睛,睫毛很長,雙眼皮深邃,深棕色的眸子如同蒙了層水霧,完全看不出任何和“瞎”有關的跡象,如果是別人說,那可能在逗她。
可是她知道,陳晚青不是開玩笑的性格。
方菱不知道她什么時候瞎的,更不知道瞎了這段時間她到底是怎么過來的。
這四年來,陳晚青竟然把這個事情瞞得死死的,沒有一點風聲,朋友圈還是在國外讀書的樣子。
方菱看著她,心臟抑制不住的疼,她無法想象瞎了是什么樣的感覺,腦子做了千萬種假設,如果她自己瞎了,她會瘋可能會失控。
她看著面前云淡風輕還微笑著的陳晚青,眼淚下一秒就掉下來。
陳晚青似乎猜到她有很多問題,也似乎在等她情緒緩和,過了好幾分鐘才繼續說,“四年前瞎的,剛瞎的時候不適應,現在已經完全適應了,你不用擔心,我已經可以正常生活了,只是有的時候偶爾會有一點不方便。”
方菱喉嚨堵了一塊石頭,眼睛紅透了,但不敢哭,她答應陳晚青不哭的,她努力深呼吸好幾次,開口喉嚨還是酸澀得發疼。
陳晚青故作輕松,“你看,我要不說你都沒發現,除了看不見,其他都還好,不影響生活。”
方菱咬牙切齒:“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告訴我。”
陳晚青“呸”了聲:“不要說不吉利的話。”
恍然想起川城那次,程勁坐的航空出事時候。
方菱抹了把眼淚,壓著酸澀的喉嚨:“弟弟知道嗎?”
陳晚青愣了下:“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