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晚青反應過來她枕著程勁的腿,耳根瞬間漲得通紅,她想起來夢里似乎看見他握著她的手,而此刻自己正和他十指緊握。
困意消散,她看見他棱角分明的下顎線,而他此刻正看著她。
少年的脖子悄無聲息地爬滿紅暈,粉色的脖子一路紅到臉,她看見喉結上下滾動,連牽著的手都開始沁出一絲薄薄的汗,這個角度能看見他濃密纖長的睫毛,輕顫的睫毛昭告著它主人的緊張。
真是個一只可愛又青澀的小狗啊。
她舉著兩人牽著的手:“趁人之危?”
程勁抿唇,喉結再次滾動下,低頭看她慵懶地模樣,舉著的手被他輕用力攥著,騰出一只手指,指腹在她臉上蹭了下:“嗯。”
陳晚青沒想到他這么坦蕩:“壞小孩。”
程勁點頭:“好姐姐。”
他叫的“好姐姐”不帶那種撒嬌情緒,是正兒八經的陳述語氣,如果換做陳慕藍一定是嬌嗲語氣,但程勁不是,偏是這種平和又敘事的語氣令她心頭怦怦。
她努嘴偏頭:“油嘴滑舌。”
程勁剛剛就想去洗手間,被她偏頭時壓了下小腹,這會有些難受,眉毛微擰,難得的她把他當抱枕的機會,下次不知道還要什么時候,不舍得打破這場景,但又憋得難受。
“怎么一臉不高興?”她撇唇,她承認逗弄一個小孩挺有意思,尤其是平時特高冷的小孩,以前覺得他對什么都冷,但最近接觸很久,發現他面無表情實際上是有情緒的。
比如現在,他有點煩躁,難道因為她說他油腔滑調?未免太敏感了吧。
“沒有。”他回,還能再忍一會。
她另一只空閑的手碰了碰他的下顎線,他煩躁的時候下顎線會略微繃著,腮幫子比平時要緊一點,她沒有收手,而是撫了一下那繃緊的線條。
一瞬間,程勁腦袋發懵,一股難言的燥熱從臉上漫開,空調的溫度解不了他現在的難受,說不清是什么感覺,燥意令他頭皮發麻,尤其是他現在有點忍不住了。
“你?”陳晚青似乎察覺到什么。
程勁慌亂中,手拖著那墊在他腿上的枕頭,將她腦袋放到沙發上,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洗手間,只知道剛剛好像被發現了,因為有反應他沒辦法解手,緩了好幾分鐘才解完手,鏡子里自己的脖子紅透了,他洗了把冷水臉,罵了句沒出息。
她一定會覺得他很輕浮,他怎么在她面前發生這樣丟臉的事!
她會不會再也不理他。
他腦子里一團亂,甚至連手機都沒拿。
以前早晨和實在想她的時候也會有反應,生物課也講過這種屬于正常,他的啟蒙來源網絡,包括男生的初次和女生不一樣,男生是手,所以他沒有用過手,也沒有那樣自己弄過,他偏執得想把一切都給她,包括他所有的情緒波動,得她應允他才愿意成全自己。
程勁又沖了把臉平復了心情才拉開門出去。
陳晚青已經坐起來,小枕頭被她墊在背后,她看了他眼,沒再提起剛剛發生的事,她理解少年的反應,畢竟她也是從青少年過來的,沒必要拆掉他的自尊心。
程勁看了她眼:“抱歉。”
陳晚青驚訝于他的坦誠:“沒關系,理解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