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晚青送他回家,她從駕駛座的抽屜里拿出紙巾盒,抽了兩張紙擦臉,
潮shi的頭發黏在鬢角,紙巾浸shi,
她又抽了張擦了擦,扭頭看見程勁簡單用紙巾把頭發捋了下,寸頭根根分明的發絲,
棱角分明的鼻尖正對著前方,側臉越發冷毅,因為吞咽動作喉結上下滾動一下,她看了兩秒,收回眼神。
年輕真好,年輕充滿荷爾蒙,年輕充滿蓬勃的生命力,十七八歲的少年如瘋長的蘆葦,她擁有一株蘆葦,就在她的身邊,肆意生長的野蘆葦。
程勁敏銳地捉到了她剛剛的眼神,但很快她就挪開眼神,只見她發動車子,空調溫度很足,足矣把悶熱驅散。
“不開空調開窗吧。”他提議。
“你冷嗎?”
他不冷,身上火爐子似的,恨不得溫度再低兩度:“衣服shi的,還是不要著涼好,夏天的感冒最難好。”
陳晚青把空調關掉,開了窗,風從窗外吹進來,劉海很快就被吹干,車里放著抒情音樂,晚間十一點的高架,依舊燈火通明,兩側綠化帶的野薔薇在夜色中越發鮮艷。
在等紅綠燈的時候,程勁問她:“今天開心嗎?”
陳晚青點頭:“嗯,還挺開心的。”
他也很開心:“有比上次開心嗎?”
陳晚青頓時明白了他的問題何來,少年的好勝心和比較心理令她覺得幼稚又可愛。
“都很開心。”
程勁沉默幾秒,沒問哪天更開心:“下一場在深城,如果搶到的話,還去嗎?”
陳晚青:“你現在很愛看演唱會么?”
程勁停了片刻:“姐姐在明知故問。”
陳晚青搭在方向盤上的手一緊,沒回他,壞小孩懂得撩人了,懂得以退為進了。
程勁見她不說話,又說,“我不愛看,我只是喜歡跟你一起看。”
陳晚青沒想到他這么直接,直接到讓她沒辦法無視他的話。
“不去了,最近公司事情很多。”
程勁沒有執著要她去,他知道她很忙,工作起來很長時間都見不到她,所以不會強求她非要和他去擠演唱會,就像他不會強行工作日和她見面,他們之間本就間隔著八年時差。
夜色濃重,又飄起細雨,車子緩緩駛入壹號院,陳晚青把他送到門口,程勁下了車。
她看他朝屋里走去,準備發動車子,結果他又折回來,手搭在車窗上。
陳晚青以為他漏拿東西:“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