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那樣。”他無心回答自己的問題,目光鎖在她的傷口上,眉心皺起一座小山,“怎么弄的?”
陳晚青想去拉開簾子,還沒起身,肩膀就被人摁住,少年低聲說:“你別動。”
陳晚青一愣,看著他湊近,呼吸微凜,下意識撇過臉去,腦子里竟不自主浮現(xiàn)很多個月前他蠻橫又無理地親吻她。
“我去拉個簾子。”
她說完,他已經(jīng)走到落地窗前,把厚重的遮光簾向兩邊拉開,陽光穿透少年純白的校服短袖,隱約勾勒出腰線,他仿佛站在光里,強(qiáng)烈的天光刺了下陳晚青的眼睛,她瞇起眼,眼壓讓她瞳孔收縮又漸漸習(xí)慣。
“不疼了,夏天傷口好得快,而且都是皮外傷,沒有傷到筋骨。”陳晚青試圖讓他不要太擔(dān)心。
“你還沒回答我怎么弄的?”他有些執(zhí)著。
“前天晚上走路被外賣小哥撞的,他也認(rèn)識到錯誤了,我也問題不大。”
程勁沉沉嘆了口氣,目光始終停在她看起來有著嚇人的傷口上:“走路要眼觀六路,耳聽八方,不要玩手機(jī),不遵守交通規(guī)則的人很多,我們無法阻止別人失控,只有自己在外面多注意。”
他語重心長,有些像小家長。
陳晚青點(diǎn)頭。
程勁嘆了口氣:“你不能再出事了,姐姐。”
陳晚青的心莫名收緊,他應(yīng)該也想起程臨了:“嗯,我知道了,我不會有事的。”
她轉(zhuǎn)了話題,“程勁,你太沖動了,今天是聯(lián)考,你不應(yīng)該放棄來寧城,我要真出了事,你來也不能解決問題,下次遇到事情一定要想清楚優(yōu)先級。”
“在我這里,你是最高優(yōu)。”
少年坦誠直率的話直沖陳晚青的腦門,她感覺整個頭又開始發(fā)昏,眩暈,下一秒她扶著額頭,說不清楚是腦震蕩造成的還是直白赤裸的話造成的,她只感覺昏,特別昏。
程勁看她扶額,眼睛微顫:“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?”
陳晚青扶著床邊,靠到床沿上:“我躺一下,可能沒睡好。”
手臂和腿蹭到被子,又忍不住抽氣。
頭是暈的,痛感讓她清醒,又暈又疼,腦子還一鍋粥。
程勁聽見她抽氣的聲音,心里密密扎扎的疼,他走過去,把被子掀起來,陳晚青本來想拒絕他的幫忙,但擦傷也太疼了,她快疼出眼淚了。
等她躺好,程勁才輕輕地把被子放下,盡可能讓被子和她的傷口減少摩擦。
程勁:“止疼藥吃了嗎?”
陳晚青半躺在床上“沒,我沒你想得那么矯情,而且也沒很疼。”
“哦。”他又回,“吃止疼藥才不矯情,每個人對疼痛感知不一樣。”
“我去買,你要難受就先躺著。”程勁瞥見被她拿到床頭柜上的咖啡,“咖啡就別喝了,等傷好了再喝。”
他順手把剛剛拎上來的咖啡又拎走。
陳晚青躺著,心里卻怦怦跳著,腦子里是他說的關(guān)于最高優(yōu)。